“穆瑜,好了。”
此時,翠蘿寒的聲音響起,穆瑜方才恍惚回神,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片刻后,她便會蘇醒,但,你真不欲與她相認嗎?”翠蘿寒回頭看著一臉恍惚的穆瑜,皺著眉頭問道:“這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穆瑜收斂了心神,雙眼重新變得沉靜了下來。
“看似有機會,實則半點機會也無,僅憑我們四人,帶上她,連羲都都出不去。”
在穆瑤進入穆府的一刻,圣君士便覺察到了監視的視線,而且還越來越多。
若是眼前的三人是儒道釋三教頂峰,穆瑜想也不想,直接強奪便是。奈何……
“但她在宮中……”穆瑜一聲嘆息,有些無奈。
“她在宮中很安全。”穆瑤身上的毒并不致命,說明下毒者的真正目標,也不是穆瑤的性命。
“只要我們不死,一日潛藏,她便安全一日。”
穆瑜已作下了決斷,翠蘿寒眼見無法動搖,也只能輕嘆了口氣,悄然化光離去,不曾驚動屋外的侍女。
而翠蘿寒方離去,躺在床上的穆瑤眼皮微微顫動著睜開,入眼,便是一張今生最熟悉不過的面孔。
“阿瑜?”穆瑤眼神怔住了,隨后試探性的開了口。
“是我,阿姐。”穆瑜微笑點了點頭,心內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感。
“你,你,你沒死。”幾乎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鋪墊,穆瑤的眼淚便已奪眶而出,饒是如此,穆瑤也死死抓著穆瑜的雙手,不曾松開。
穆瑜點點頭,拍了拍穆瑤的手,小心翼翼:“僥幸未死,休養了兩年,才敢回來,抱歉,阿姐,是我來遲了。”
但是穆瑜沒想到的是,下一刻,穆瑤一把甩開了穆瑜的手,從頭上拔下了簪子,對準了穆瑜,猛地劃下,幸虧穆瑜眼疾手快,方才避開。
“阿姐,你……”
“我穆家已滅門數載。”雖然還含著淚,但這一刻穆瑤又顯得無比的冷靜,“鳴樂教親自出手,當無轉圜,你,到底是誰!”
“我……我真的是穆瑜啊。”
看著穆瑤的狀態,穆瑜只覺著又想哭,又好笑,嘆了口氣后,緩緩說道。說的都是昔日的隱秘,甚至很多是只有穆瑜和穆瑤兩個人才知道的事。
“啊,你,真是。”片刻后,穆瑤一頭埋在了穆瑜懷里,遲遲未見她說出下半句,直到片刻后,她才嘆了口氣,說道:“既然活了,又何必回來,又何必來見我,你可知,現在的形式,更加危險啊。”
穆瑤說著說著,已是泣不成聲,此刻,她已然將之前在宮內,她未相同的事情串聯了起來。
她的釋放、她的患病、她的求醫,一切皆因眼前之人,這個自己此生在人世的最后親人。
“阿姐……”
“趕緊離開此地。”一瞬間,穆瑤又展現出那種別樣的果決和冷酷,對著穆瑜說道:“九州偌大,離開大羲,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
穆瑜拍了拍穆瑤的手,柔聲說道:“阿姐,放心吧,我已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若是平時的穆瑜,自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但這一刻的穆瑜,卻像極了一個急于炫耀自己的孩子,無比驕傲的說道。
但下一刻,又被穆瑤打回了原型:“姐姐知道,你已經今非昔比,但,你的對手,絕非你想的那般簡單,當初我穆家覆滅,實則還有更深層次的緣由。”
“嗯?”穆瑜眉頭一皺,看著穆瑤,“那是什么?”
穆瑤長吸了一口氣,嘆了聲,“皇,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