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公,真理永存。
聽到這八個字,連王夏都知道東風號的幕后黑手是誰了。
真理教,最近幾年強勢崛起的邪教,禍亂了全國十多個城市。
這個教派發展教眾的速度奇快,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不去有高人坐鎮的一線城市,專找那種三四線城市下手,令人防不勝防。
通緝犯任七月,就來自真理教。
“馬經理說,這個世界沒有天理,我們要自己去尋找真理。”
“很多員工被他洗腦以后,熱血沸騰的,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身體里那個東西,也很熱血,好幾次要跳出來控制我。”
“我認識的那些人,成了馬經理的小迷弟和小迷妹,指哪打哪。有幾個跳舞的姐姐,以前不愿意接客的,后來陪客人又喝酒又去小房間的,什么都做。”
“孫經理以為我徹底被控制了,前幾天帶著我下船大采購,買了很多東西。我逮到機會,趁他去廁所的時候,使出吃奶的力氣,跑進了路邊一家派出所,然后我就昏過去了。”
說到這里,少年帶著后怕之色,陷入了沉默。
余燼整理著信息量,喝了口飲料壓壓驚,問道:“小烈,照你這么說,船上的工作人員,全部都被那種東西控制了?”
裴烈點頭:“除了上面的管理層,下面的員工,好像特地選來被那種怪物附體的。一半人遭不住死了,活下來的都變得不正常。”
“那客人呢?”余燼又問道:“東風號每天接待上百個顧客,那些客人是什么反應?”
裴烈答道:“大部分挺正常的,和我以前在KTV見過的客人沒啥區別。就是有一些客人挺奇怪,經常來,好像一天不來會死似的。”
“一些是多少?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余燼追問。
“我也記不得多少。”
裴烈有所保留,回答了第二個問題:“有個客人我認識,東風號大堂里擺著很多時尚雜志和財經雜志,那個客人上過雜志封面,名叫樸成星,江南有名的大老板。”
余燼心里一動,又問:“樸成星去過幾次東風號,都見了誰?”
裴烈說道:“起碼有十次吧,他對下面的女人沒興趣,只見大喬和小喬。這個樸老板出手很嚇人,說是在什么蘇富比拍賣行買了個三千萬的古董,送給了小喬。”
“你見過大小喬嗎?”余燼又問。
“我怎么可能見到,她們在銅雀樓里,連馬經理和孫經理都不能隨便見她們。”裴烈答道。
“銅雀樓是什么?”余燼繼續發問。
裴烈說道:“船上有個很神秘的樓房,叫銅雀樓,大小喬就住在里面。所有員工不能靠近,只有交了二十萬門票的土豪客人才可以上去,門口柱子上還寫了一首詩——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余燼抓住了線索:“大小喬不可能一直在銅雀樓里不出來,她們肯定會下船活動的,你知不知道她們的活動規律?”
裴烈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師父,吃飽了我好困,我們回去吧。”
余大爺覺悟了,這孩子留了一手。
他對結拜兄弟傳達了一個眼神:兄弟,該你講義氣了。誰不講義氣,誰遭雷劈……
王大弟果然很講義氣:“徒弟,剛吃完別睡,對身體不好。我們去商場逛逛,你余大爺說了要送你見面禮,讓他給你買幾套衣服。”
余燼知道這是套路,也知道這樣能跟裴烈套近乎,只得捏著鼻子認了:“你師父說得對,小烈,走吧,大爺帶你去買衣服。”
裴烈詢問地望著師父,王夏立刻站了起來:“徒弟,你可能幾天沒吃飽飯,一下子吃飽了有點虛。來,師父扶你下樓。”
扶著徒弟走到門口,王師父回眸一笑:“大哥,本來今天該我給徒弟接風洗塵的,大意了,我忘了帶錢,你去買個單。”
說完,師徒倆飛叉叉地跑掉了。
余大爺這次很平靜,來此之前,他就做好了挨宰的心理準備。
明知道挨宰他也得忍著,因為裴烈提供的情報太有用了。
回收站前后派了三個人冒充顧客上船,三個臥底全部失蹤。
非但沒帶回有用的情報,還折損了三員得力干將,余大爺心里的苦無處訴說。
接下來,買買買的故事開始了。
那家著名商場營業時間上午10點到夜里10點,晚上也很熱鬧。
余燼以為那種熊孩子穿不了多貴的衣服,千兒八百快也就搞定了。
事實證明,他性格里保留著一部分天真。
裴烈一進商場就來了精神,興奮得提出了要求:“師父,我可不可以買你那種有逼格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