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格(特性)就是我的全部,失去風格(特性)我將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內心永遠熾熱,工作永遠赤誠,讓自己的風格(特性)存在,是維持自我純粹的箴言。
就像薯條落入油鍋迸發出噼啪聲,尸體倒在廣場上,無數嘈雜喧囂的聲浪涌入我的耳中。
瞬間混亂的人群成了我最好的掩護,縱身躍出七步,掀開事先處理過的井蓋,我進入了這個城市迷宮般的下水道系統。
嘈雜的聲響逐漸淹沒在水流里。
無數次從嘈雜聲中逃離后,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之所以會選擇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下手,是為了制造【聲音】。
我討厭人類發出的【聲音】。
【聲音】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它能在無形中改變一切,讓真理變成謊言,讓謊言變成真理,抹消人的自我,讓人變成空洞的麻木機器。
所以每次當喧囂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時,我都能發揮出超越極限的潛能,進入一種忘我的專注狀態,讓自己從【聲音】中脫離。
在這種狀態中,我的身手變得更加敏捷,五感更加敏銳,時間在恍惚間逐漸變慢……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怪癖(特性),我有,你也有。
沿著事先早已摸清的路線,我從下水道出海口一躍而出,耳邊沒有響起沉郁的入水聲,取而代之的是落在甲板上發出的“啪嗒”聲。
這艘蛇船將在半小時后進入公海,然后進入島之帝國的海域。
在訂單上構建起的上百種環球旅行方案中,我選擇了島之帝國作為我下一站的目的地。
船上的同行者都是【里社會】的生物,他們不像普通的人類喜歡用語言交流,這點我很喜歡。
這些生物都是脫離了社會機器的鮮活動物,它們不被主流社會所接納,也不屑于融入主流社會中。
當整個世界變成一場騙局時,瘋子就是智者。
而我篤信,這些從社會工廠中逃離,不再去做螺絲釘的鮮活動物,保持了自己的特性,沒有讓自己成為這座機器的一部分。
它們的存在,為這個世界保留了最后一絲希望。
盡管我并沒有加入它們,參與到它們的行動中去,而是作為一名局外人純粹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但某種意義上,我應該算是它們的同類。
也許在心底我也希望它們能夠讓這個世界有所改變,不過……這并不重要。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
魔都逐漸消失在我眼中,燈紅酒綠的繁華都市被暗色的浪潮吞沒,我的神經逐漸松弛下來。
海風與天上的星辰,讓我的思緒逐漸迷離……
“先生……”
毫無預兆,焦慮、恐懼、惱怒的情緒在我心頭交織翻涌。
Fuck。
人類最粗魯的行為,就是以語言為入侵手段,肆意的闖入他人的精神世界,毫無顧忌的將自己的思想強行灌入他人的腦中。
人類最理想的狀態,就是閉上雙嘴,維持自我,沉默寡言的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理智讓我壓下拔槍打滅聲源的沖動,回過頭去,一名穿著黑色正裝的男人……或許是女人,出現在我身后。
它的出現無聲無息,它的眼眸比黑夜還要深邃,比海水更加冰冷。
望著那雙眼睛,我感受到了一股凍結一切的意境。
回眸對視的短短一瞬,在這剎那如千年般漫長。
在這無比漫長的時光中,我明白了,眼前的東西,來自這個世界的深處。
它既存在于這個世界,也不存在于這個世界。
我們真的能夠感受到存在的存在嗎?
這是一個迷。
存在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我們的感官告訴我們“它”是存在的。
但感官說白了就是生物電信號,視聽嗅觸味,一切感官通過轉化為生物電信號的方式傳遞到大腦,告訴我們,沒錯,“它”確實存在。
但……一切如果反過來呢?
說白了,一切都是【聲音】在作祟,生物電信號也是一種【聲音】,誰掌握了【聲音】就掌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