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踩了一腳的蛤蟆,棕色夾克下的胸腔激憤的鼓動著,那張原本慘白的臉頰像過熟番茄般令人作嘔的漲紅了起來。
“紅色!紅色!所有的東西都是紅色的!就算閉上眼睛我還是看得見!”
嚴重的幻視,搞不好會有暴力傾向……
“啪咔”,菲克放下了手中的寫字筆,無比平靜的下達了逐客令。
“很抱歉,我想您應該先去眼科做個診察,也許您的癥狀已經超出了我的診療范圍,心理學并不是萬能的……”
“不!有人告訴我你可以幫我……不要耍我!”
伴著歇斯底里的咆哮,男人像是小丑盒子里裝了彈簧的玩具,從椅子上彈射而出,關節慘白的雙手重重拍擊在茶幾上。
那對鼓脹的眼球上扭曲著密密麻麻的血絲,勾畫出焦躁、恐懼、憤怒混雜的眼神。
擁有這種眼神的健碩男性,毫無疑問是狀態極不穩定的危化品。
菲克悄然使出戰術后仰,略微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犀利的目光從菲克眼中緩緩探出,他口中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
“請問,是誰介紹您到我這來的?”
用顫抖的聲線,對方緩緩說道。
“科布,是科布醫生,他告訴我只有你能治好我的病!”
科布?
任憑菲克如何回想,他也沒想起這個科布醫生到底是個什么成分。
不過某段手機屏幕上一閃而過的信息,讓菲克留了個心眼。
他煞有介事的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刻意壓低了聲線低語道。
“原來是科布介紹你來的,從維克到這來的路上沒被跟蹤吧?”
看見菲克態度的轉變,夾克男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毫無戒備的對菲克說道。
“沒有,我一直很小心,科布醫生為我安排好了路徑……”
走投無路的人對突如其來的迫真演技抵抗力基本為零。
看著男人滔滔不絕的將自己一路上的經歷像錄口供一樣和盤托出,菲克不禁對疫區的封鎖控制能力感到擔憂。
在對方逐漸緩和的眼神中,菲克精準有力的握起了話筒。
“喂,保衛部嗎?這里是A座502,有來自維克疫區的危險病人,請立刻……”
“嘭!”
頃刻間,危化品發生了劇烈反應。
落難,希望,欺騙,背叛。
一出曲折戲劇產生的跌宕起伏,讓這個可憐的男人徹底失控。
只一拳,只會出現在辦公室的座機,連帶著下面那張后現代主義簡約風的純白茶幾,一起爆成了碎片。
這可不是什么空手道大師的公開表演,而是失控病人毫無技術含量的恐怖蠻力。
紅色漿液在體內瘋狂翻涌,讓這個男人看上去就像是被剝了皮的血人。
不知名的詭異疫病正逐漸讓他變成某種未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