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澈瞪大眼睛,一頭霧水。
這、這是什么情況?欲抑先揚?欲擒故縱?
這時候,坐在主位上的佐佐木仁開了口,他一臉欣慰,手指敲著桌,說道:“昨晚我還在想,遠山你一個人能用什么辦法來解決和田組,但我萬萬沒料到自己還是太低估你了,沒想到遠山你連手都不用動,就能兵不血刃地讓和團組遭受重創。”
幾位元老干部也紛紛感嘆,說道:“果然懂得用頭腦辦事的年輕人,遠不是我們只會用蠻力的老家伙能比得上的啊,真是后生可畏!”
遠山澈顫巍巍地舉手:“不是……你們都在說什么啊?”
拜托,能別特么再擱那打謎語了嗎?
“呵呵,遠山,你不用隱瞞了,所有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臨海組頭號武斗派干部,森野直人難得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只是臉上好幾道刀疤,讓他的微笑變得相當嚇人。
“啊?”
見遠山澈還在裝愣,佐佐木仁也笑著搖了搖頭,抓起了擺在桌上的遙控。
“昨晚那輛撞進和田組總部的車,就是遠山你安排的,沒錯吧?”
說罷。
他按下遙控,電視機開始播放錄像。
錄像視頻不長,僅僅十五秒,但卻完整地記錄下了發生在和田組總部的那場慘烈車禍。
監控視頻的右下角,剛好將一旁的路燈也錄了下來,只見那里佇立著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青年,他面無表情,眼神凌厲,雙手插兜,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在車禍發生后,他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無比冷酷的黑色身影消失在了視頻中,完美詮釋了什么叫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佐佐木仁捻了捻八字胡,信心十足地問道:“你就說這個人是不是你?”
“是我沒錯。”
遠山澈嘴角微抽,姑且點了點頭,但還是沒搞懂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在這之后,他就直接回家睡覺了啊,倒不如說,他自己也想知道為什么那輛車會直直撞向和田組總部。
“昨晚大半夜得知這事,我還以為是假消息,或者巧合,直到我拿到這份錄像,看到你,才知道這事并不簡單。”佐佐木仁笑呵呵道:“我和森野他們本來想直接打電話叫你過來問清楚,但考慮到你小子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說真話,我們就干脆找了道上幾個朋友調查這事,然后,就有了這第二份錄像。”
他又按下了遙控。
這回錄像中出現的是一家小餐館,店內亮著燈光,但人煙稀少,沒有見到任何行人路過。
好一會兒后,店里先后走出了兩人,一前一后,然后毫不停留地背向而行
遠山澈瞪大眼睛,認出了這是昨晚他肚子餓吃夜宵的那家海產店。
往左走的那個人是他,右邊的,是昨晚那個中年客人吧?
佐佐木仁適時暫停了錄像。
他微笑道:“昨晚,遠山你就是在這家店里跟中村明彥密謀的,然后唆使他開車去撞和田組的老巢,沒錯吧?”
森野直人接過話頭,瞇著眼睛,語氣不無欣賞,說道:“遠山,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認識中村明彥這個賭狗的,還知道他向和田組借了高利貸還不上,這陣子被催債催得很緊,這么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也虧遠山你注意得到……該不會,你早就已經計劃好要對和田組出手了,只是一直在等待時機吧?所以昨晚你才會極罕見的毛遂自薦。”
“……”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這波啊,這波他真就是在第一層!
他們要是不說,遠山澈還不知道那個中年客人叫中村明彥,更不知道是他開著那輛撞向和田組總部的車啊!
可他喵的,聽他們一路說下來,遠山澈都快相信是他干的了,自己原來這么強的嗎!
“好了,遠山,你不用緊張,”佐佐木仁抬手,語氣嚴肅又不失柔和,說道:“我們知道你性格低調,不喜歡嶄露鋒芒,也太過維護幫派,不愿因自己招來多余的關注,只是有時候你可以試著多跟我們商量的。”
“還有,你這一記完美的借刀殺人,重創和田組,是大功一件,我會上報給組長的。”
說完,他再次帶頭鼓起了掌。
在場所有成員,也歡呼著一起鼓掌。
鈴木樹等人更是翻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香檳,用力搖著掀開,泡沫噴得到處都是,一派歡快的場景。
遠山澈嘴角微抽,干笑著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好吧,雖然這事從頭到尾都跟他沒半毛錢關系,但姑且算是省了樁麻煩事,就不解釋了吧。
只是,他怎么有一種自己在荊棘遍布的極道之路上,越走越遠的感覺?
他還想找機會金盆洗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