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似乎不在場,他一到來,眾人宛如找到主心骨般,紛紛湊上前來。
雖然大部分人都是一頭霧水,但有一些人醒得早,遠山澈聽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姑且拼湊出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敢情是有人半夜溜了進來,把老爹的古董給偷了,負責值夜的幾個弟兄更是頭都被打破了,現在昏迷不醒,要不是剛好有人半夜上廁所,注意到了他們倒在地上,沒準一時半會還發現不了。
而老爹現在正帶著人手去查看那幾個受傷成員的情況,應該都得送去醫院。
“還真有人膽子肥到敢半夜來這里找事……”
遠山澈咂舌,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時,他注意到老爹從走廊緩緩走了過來,不由低頭道:“老爹。”
上原黑崎依舊穿著那身灰色和服,他似乎沒睡好,眼窩微深,但臉上絲毫看不出頹色,平常那隨和的笑容蕩然無存,神色冷硬如鐵,一股極道大佬的氣勢撲面而來。
遠山澈不禁肅容,而其他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平時嘻嘻哈哈無所謂,但這種時候誰也不敢亂開口說話。
如果說極道幫派是一個家庭,那么,組長便是說一不二的大家長。
上原黑崎環視周圍,輕聲道:“人都來齊了嗎?”
“有些弟兄在趕來這里的路上,還有,北村哥不知道人去哪了,他手機關機,打不通。”
“……”
上原黑崎半晌無言。
一雙渾濁的老眼,微微閃爍著。
“叮鈴鈴!”
忽然,一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有不少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摸向了口袋。
好在接起電話的人,是上原黑崎。
“警察?”
遠山澈站在一旁,瞥見了來電顯示,不由有些驚愕。
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老爹接通來電,寥寥說了幾句話,臉色卻瞬間變得更差了,還重重咳起了嗽。
“你是說,博物館那邊也被洗劫了?”
……
“真是麻煩大了啊。”
握著電話的小樽當地警署署長,中野啟,忍不住嘆了口氣。
此刻,警廳內一片忙碌景象。
放在小樽這般和平而寧靜的城鎮里,一般是極難看到這種情況的。
至少中野啟在小樽工作了快二十年,就沒碰上過幾次,沒想到現在快退休了卻碰上了,真是倒霉。
大約二十分鐘前,有一伙人團體作案,洗劫了小樽剛剛落成的即將開放的博物館,但凡值錢一點的東西都被搜刮了干凈,尤其是上原黑崎前陣子送的藏品,一個不剩。
說實話,要不是跟上原黑崎認識了十幾年,沒少打交道,清楚他性格,中野啟都忍不住懷疑會不會是那老家伙后悔了,又不好意思開口討回來,所以安排了人手直接硬搶。
而他打電話過去,本來是想通知對方一聲,順便問問看有沒有線索,但沒想到居然聽到了一個‘也’字。
看來,出亂子的,似乎不只是他們這邊啊!
“放心,關于部分作案者我們已經有眉目了,也有人手正在跟著他們,接下來會安排更多警力出動。”中野啟大聲說道。
放平常,和平慣了的小樽警署,肯定沒這么快的反應速度。
主要是之前東京警署那邊聯絡了他們,有幾名在逃的通緝犯疑似出現在了小樽這一帶,所以這陣子他們一直有加強警力,四處巡邏調查。
正好,那伙人在作案逃離時,被一輛夜間巡邏的警車發現了,現在正追趕著他們。
雖然就得到的情報,人數有些對不上,作案者不少于八人,但就沖他們敢直接打砸玻璃,闖進博物館搶劫,中野啟認為那幾名通緝犯,極有可能就在其中。
“轟隆!”
這時。
窗外,雷鳴炸響。
片刻不到,暴雨驟至。
一股陰沉沉的氣壓,盤旋在天空中,令人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