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之后,會稽郡守突然放松下來,面對嬴玄也不再拘束,沒有了那種緊張的感覺,面帶回憶之色,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本是楚臣,以獻城之功得封會稽郡守,已經是皇恩浩蕩了,本該知足。”
嬴玄眉頭一皺,若是真的知足,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看來依舊是不知足啊!
既然會稽郡守已經將話說開了,嬴玄倒是有了聽下去的興趣。
“可正因為我是楚臣,得不到朝廷重用也就罷了,可是郡守之位雖不及侯爺,但也算是位高權重,所以朝廷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就等我犯錯誤。”
“這些年,我也謹言慎行,才得以保全,可是金無赤金,人無完人,是人就會犯錯,現在沒有錯誤,以后一定會有錯誤,未雨綢繆就是必要的了。”
會稽郡守感嘆一句,然后盯著嬴玄說道:“所以我想投靠侯爺,為我留下一條退路,這位子沒了沒關系,但是頭顱沒了,就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了。”
“才不配位,最多就是罷官,陛下不會為難你的。”
嬴玄說道:“況且,結黨營私這種事情,以后莫要拿在本侯面前說了。”
會稽郡守苦笑一聲,“侯爺說的我豈會不明白,帝國自然會優待于我,但是脫下這身官服,江湖中可就是腥風血雨了。”
“此言何解?”嬴玄不由好奇的問道。
“我夫人乃姬姓,和東越劍池是世仇,在躲避東越劍池追殺的時候,我救下了她,我也被東越劍池列為叛宗弟子。
當時我剛剛成為會稽郡守,意氣奮發,未曾將東越劍池放在眼里,可是如今帝國權利紛爭,已經不是我能左右局勢的了。”
“所以,打算在侯爺這里尋條出路,萬一有一天,我真的守不住這個位子,也能護我妻兒周全。”
“姬姓?吳國嗣脈?”嬴玄問道。
“正是!”
會稽郡守解釋說道:“若不是如此,東越劍池也不至于盯著她,東越劍池差點被吳國滅亡,宗門老者也被吳國斬殺眾多,算是血海深仇了。”
“你祖上也出身東越劍池,怎么會選擇救她?”嬴玄將信將疑的問道。
“攻破東越劍池的是她的祖輩,又不是她,已經一百年了,我祖上放下的仇恨,我又何必重新拿起來。”
會稽郡守臉上出現笑容,樂呵呵的說道:“況且她能看上我,我歡喜的很。”
“你倒是大度,本侯知道了。”
嬴玄不由一笑,又是個癡情種子啊!
“那侯爺的意思是……”會稽郡守關心的問道。
“你若是有才干,這郡守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本侯也無能為力。”
“倘若有一天,你真的不是會稽郡守了,本侯會護你周全的。”嬴玄答應了會稽郡守的請求。
“宋缺謝過侯爺!”會稽郡守拜倒在地,激動的熱淚盈眶。
“侯爺,這是我和夫人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會稽郡守宋缺拍拍手,就有仆人抬著一個鐵箱走了進來,放下鐵箱之后,就被宋缺打發出去了。
“郡守,這是何意啊?”嬴玄不悅的說道:“帝國官員私相授受是是什么后果,你不清楚嗎?”
“侯爺誤會了,賄賂侯爺這種大不敬的事情,下臣怎么敢做呢?”
宋缺急忙辯解說道:“侯爺好劍,剛好我府上有一把名劍,鎖在這鐵箱之中,我夫妻二人也不懂修行,這劍留著也無用,就贈與侯爺吧。”
“劍?何劍?”
嬴玄不由好奇,吳越多名劍,能讓會稽郡守拿來做禮物的劍,恐怕也不是凡品。
“侯爺打開這鐵箱便知道了。”宋缺賣個關子,神神秘秘的說道。
“那本侯倒是要觀摩一二了。”
嬴玄走近鐵箱,屈指一彈,一道勁氣就將鐵鎖破壞,余勢不減,將鐵箱上的蓋子也打開了。
無數道劍氣自鐵箱中激射而出,庚金之氣,切金斷玉,冷厲暴虐。
劍氣襲來,嬴玄大袖一揮,劍氣翻卷,向后激射而去,瞬間就在書房墻壁之上留下越多的透明小孔,月光透過小孔,在書房地面之上,留下皎白的光點。
“侯爺,您沒事吧!”
會稽郡守快步走到嬴玄面前,關心的詢問嬴玄。
他夫人將這鐵箱交給他時,可沒有說這劍氣的事情,若是讓嬴玄誤會,不用東越劍池等他退下郡守之位,刺殺帝國武侯的罪名,就足以抄家滅族了。
“無妨,”嬴玄讓宋缺不必驚慌,開口說道:“劍氣難馴,恐怕是把惡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