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楊啟橫臥在坐榻上,興致勃勃的看著內史騰大朵快頤,好不逍遙。
趙修客一身白衣,飄然如仙人,不食人間煙火,站在窗邊。嬴玄一襲黑衣,靠在大廳的柱子背后,掩蓋身形,喝著洞庭美酒,悠然自得。
“李牧、蒙武不來嗎?”
九大武侯,只見七人,李信不由問道。
“今時不同往日,陛下有意縱容諸公子奪位,李牧、蒙武選擇支持公子扶蘇。”
王賁說道:“北方武侯,只重戰事,不得插手朝政之事,那兩人已經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了。”
“以后他們就是帝國武侯,我們是帝國北方武侯,多了一個北方,意義大不相同了。”
“唉,這么說,嬴玄是不是也是多余的,這朝廷的事,他管的還少嗎?”
內史騰樂了,當下手中的碗筷,打個飽嗝,提議說道:“要不把嬴玄請出去得了,我們六個還是一路人的。”
“你和嬴玄穿一條褲子,嬴玄出去,怕是你也得出去。”趙修客淡淡的說道。
“當我沒說!”
內史騰上輩子可能是惡死鬼,拿下當下的碗筷,又吃了起來。
“嬴玄所行,大抵是陛下的旨意的,未曾參與奪嫡之爭,和我依舊是一路人。
“諸公子奪嫡我們不管,但是奪嫡之爭,不能涉及北方重鎮,這是北方武侯的底線。”王賁說道。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關于蒙武的事情,日后蒙武就不是北方武侯序列。面對妖族,我們可以聯手,但是九州之內,他走他的陽光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
“蒙武與我們北方武侯集團,從此一刀兩斷,他日后榮華富貴,和我們無關;他日后潦倒困苦,我們也作壁上觀。”
李信點點頭,贊同的說道:“應該之事,北方武侯集團是陛下手中的重器,怎么能為諸公子所用?”
“第二件事呢?”
嬴玄的聲音從柱子背后傳來,于此同時,還有酒水在壇中晃蕩的聲音。
“老秦世家對嬴玄出手,向北方九郡伸手,罪無可赦。”
王賁說道:“我本打算以雷霆手段,抹殺老秦世家強者,以示懲治。可是我還沒動手,白起就找上門了。”
“那就是商量來了,武安君白起,原來也是個商人啊!”
內史騰說道:“那結果如何了?”
“白起說,帝國北方武侯對老秦世家強勢出手,抹殺了老秦世家的強者,這梁子就鐵定結下了,雙方交惡,北方武侯恐怕難以獨善自身。”王賁說道。
“一個嬴玄,就讓白起束手束腳,老秦世家,能奈我何?”代武候楊啟不屑的說道。
“一旦老秦世家在朝堂對北方武侯集團出手,九州門閥、諸子百家必定群起而攻之。”
嬴玄說道:“加之蒙武公然支持公子扶蘇,北方武侯集團就不是鐵板之塊,而是裂了縫的雞蛋,諸公子聞著味,會找上門來。”
“屆時朝堂亂局,一定會波及北方武侯集團,到了那時,我等面對的就不只是妖族的爪牙之鋒,還有來自九州的口舌之利。”
“王賁,是這個意思嗎?”嬴玄問道。
“都說當局者迷,我看你一點都不迷糊,還是你看的透徹。”
王賁稱贊說道:“就是如此!”
“那最后的結果呢?”嬴玄的問道。
“老秦世家,凡就是六十歲以上的官員,會向陛下請辭,但不包括三公九卿和地方郡守。”王賁說道。
“可以!”
嬴玄爽快的答應下來,說道:“老秦世家,朝中沒有大臣,就和九州門閥一樣,無根浮萍,不足為據。”
“伏念、張良、趙廣秀之流,不出十年,必入三公九卿之列,門閥這步一退,再想進就難如登天了。我日后收拾起來,也方便些!”
“老而彌堅,人啊,越老就越有威望,這次是白起輕視拿著老秦世家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