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法僧只是拍了拍慶云的肩頭,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又走到了劉贏的面前,拉起他的手,
“今日愚兄本來是要擺拜師宴的,結果擺成了結義宴,可愚兄畢竟還是有些不甘心。
我本來找到斬蛇山莊是為了向莊主請教武道,不巧莊主在養傷,那么最適合的,只有……窮奇前輩了。
不過若是我直接向窮奇前輩請教,他老人家定然是看不上的。
不如麻煩三弟拜他為師,我也好借個東風,學些皮毛,你看如何?”
窮奇捻須大笑道,“你這小子也很對我胃口。雖然劍道的資質,你不如劉贏,但武學的悟性并不遑多讓。若這小子能拜我為師,你有所請教,也無需回避,雖然不在我宗記名,我西宗的劍術亦不會對你藏私。”
元法僧聽罷,拉了劉贏便拜。
劉贏本來只是礙于對方身份太高,這半推半就之下,自然也不便做作,誠心俯首八拜,奉茶謝師。
眾人皆大歡喜,把酒無眠。
翌日,唯有祖暅之起得最早,趕了早集買了許多資材。
其次便是劉贏,他叫醒元法僧去找窮奇練劍,在第一日務必要給師父留下個好印象。
等到瓠采亭和慶云陸續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他們見祖暅之正在忙活,便也跟來湊熱鬧,“二哥,你這是在做什么?”
暅之并沒有轉頭,依然在小心翼翼地處理著昨天那些戰利品,隨口應道,“五弟,這硝石可是寶貝。我在家師的手札中看過一個配方,不知道是否合用,做些防身的小玩意試試。”
只見暅之將硝石,和兩堆黃色和黑色的粉末在冷油中混合均勻,又尋了些石膏和入在隔壁鐵匠鋪淘來的各種鐵釘鐵片金屬邊角料。然后像滾湯圓一樣將先前混好的石粉用石膏裹起,再用竹篾穿出幾個洞,補填了些昨日繳獲的白磷,隨即飛快地將成品自油中取出,放入事先準備好的蠟丸內,再用熱蠟封好。如此反復,制了十余粒蠟丸。
瓠采亭甚是好奇,伸手就要去抓。
暅之卻慌不迭地格開,“當心,這東西可不是隨便玩耍的。”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顆道,“來,給你們看看這個中厲害!”
暅之隨手捏開一顆蠟丸,將里面的石膏球反手拋出。
那石膏球中間有孔,破風嗚咽有聲,如吟獸撲食,聲疾勢厲。
孔中填塞的白磷,在與空氣的高速摩擦下轟地燃燒起來,暅之見那小球青煙一起,迅速將身邊兩人按倒。
采亭和慶云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兒,只聽轟地一聲,旱地驚雷,塵煙大作,異味刺鼻,奪奪之聲不絕于耳。
兩人嚇得半天不敢起身,直到暅之起身查看,才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只見四周的墻壁樹干上嵌入的鐵碎隨處可見,入木半寸有奇,這要是濺在人身上,免不得破腹穿心。
“這是怎么回事?”慶云怯怯地問道。
“那些用硝石硫磺和炭粉配制出的粉末遇到明火和空氣中的陰氣就會產生大爆炸,剛才那個石膏球中的白磷自燃后不但產生明火,更將硝粉暴露于空氣,因而引發爆炸。那種力量可以震碎石膏,將里面的碎鐵飛濺出來,就是現在這種效果。”
“天哪,這是多恐怖的力量啊!”采亭想嘗試將半截鐵釘從樹干里拔出來,晃動了幾下,那釘子卻仍然頑固,沒有任何松動的跡象。
斬蛇山莊已然有家丁聞聲趕來。采亭忙出面搪塞,只說是藥鍋炸了,悍女當關,將眾人擋在門外。
暅之與慶云快速清掃了現場,當然,自是不能忘記“分贓”。
慶云道,“要不要給大哥三哥留幾粒?”
采亭搖了搖頭,“大哥三哥好武如癡,恐怕不屑用這些小把戲。何況我們還要趕路上洛,帶著防身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