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行高于人,眾必非之。
前鑒不遠,覆車繼軌……
“二哥,你到底信不信命?
我昨天聽見你做夢都在排卦……
今日你一出門就找到了三哥,是不是,算出來的?”
慶云問這句話,其實只是為了調節一下氣氛。
惡斗之后,四人一路無話已經走出了一里多,他實在是憋不住了,便隨意開了個話頭。
“是否相信,和選擇是否去做某事,是兩個概念,沒有必然聯系。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并非相信螃蟹可以吃,只是他如果不吃螃蟹,可能會餓死,于是只好嘗試去吃螃蟹。
人們都相信樹皮可以吃,只是但凡還有其他選擇,都不會去啃樹皮。
我并不是信命,只是昨天心里有點亂,不知道該如何做如何選擇,于是就打了一卦。”
“準不準?”
“卦象讖詞,只是一些建議和幫助你做選擇的工具,你認為它準,那它必然準。反之亦然。”
“哦,這么說。公主斬的命格,也有可能準?”
郁悶本來并沒有在聽他們說什么,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只是忽然耳朵里抓到了公主這兩個字,就仿佛刺擊到了她得某根神經,
“什么公主?斬什么?什么意思?”
慶云望了一眼郁悶,聳了聳肩,
“嗯,看來也不是太準。”
無論郁悶再如何追問,慶云也不會據實和盤托出。
他是一個有“底線”的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兄弟“后宮”不寧。
不過無言的僵局終于被打破,這一路總算有了些生氣,不知不覺間黃墻朱欄,便已映入眼簾。
蘭若的后門平時只有雜役僧和莫愁出入,平時并不設知客僧,可是今天卻有一名沙彌一直在向山道張望。
還離了有十幾步路,那沙彌便已經迎上前來,微笑招呼,
“莫愁姑娘,你可算是來了,寺里還在等你的米糧下鍋呢。”
莫愁頗覺詫異,三日前她剛剛送過大米,按照寺里平時用度,至少夠吃六日左右,怎么今天就缺米糧了?
那沙彌又轉頭向慶云等人道,
“這幾位親是借宿在皆空堂的道友吧?
這位,可是四夷院的郁悶女檀越。哎?
驢車上這位是怎么啦?”
暅之微笑答道,
“這位是和我們一同拜寺的道友,在寺外感了些風寒,趕著回寺調養。”
那沙彌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