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云想也沒想,徑直沖去,踹門而入。
一股如檀如麝的香氣撲面而來,隨之撞入眼簾的便是輕紗帳里輾轉蠕動的倩影。
想是時常運動的緣故,那勾勒身軀的曲線異常緊致,弧度卻柔美動人,尤其是兩掛飽滿如梨的墜玉,隨著嬌軀微顫,也是簌簌輕搖,最為吸睛。
六尺婀娜,除自螓首灑開的青絲,再無一寸異色,端的是傳說中克夫的命格。
慶云幾時見過這種陣仗,頓時腰間無名火起,腦后熱血沸騰……
忽然間眼前一黑,連眼睛帶口鼻的被人用衣衫完全罩住,劉贏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這煙有古怪,小心!”
慶云皺著眉頭略扭了扭腰,避開了讓他感到不適的小尷尬,心中暗道:
煙有古怪,卻連我眼睛也遮住,三哥的醋勁兒還不小啊。
就在他轉念之間,忽然聽到背后哎呀一聲,
他只感覺腰胯間如泰山崩落,瞬間失去了平衡,橫里跌將出去。
慶云聽見劉贏連聲暴喝,又有金鐵交鳴,知道是中了埋伏。
三哥此時體力未復又身負重傷,若真的碰到個高手,如何還能抵敵?
心念及此,慶云忙去扯裹頭的衣衫,
誰知剛才一頓掙扎,也不知是被箍了幾道,一時竟是難以扯脫。
耳際聽得劉贏劍風紊亂,慶云心急之下,也顧不得能否視物,循聲響處,拔劍便刺!
乾雷三落中范圍最廣的攻擊套路,疊雷震,
震來虩虩,笑言啞啞;震驚百里,不喪匕鬯。
這一劍猶如萬馬奮蹄,劍身鳴嘯不止,滔滔劍氣由四面八方涌來,聲勢駭人。
這一劍的劍意便在“震驚百里,不喪匕鬯”這八字,看上去威風無匹,其實盡是虛招,乃是為后招埋作伏筆。
可是對方顯然是被這一劍的聲勢嚇到了,只聽嘩啦啦一聲響,有人向后疾退而去,也不知撞壞了多少家私。
就在對方被逼退的當口,劉贏的軟劍如毒蛇吐信橫里送來,堪堪在慶云罩頭的織物上劃出一道縫隙,貼著后者睫毛劃了過去。
慶云只覺得眼前一涼,然后便是一亮,隨后又是一靚。
雖是強敵在前,但少年氣血旺盛,慶云用牙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吃得那痛,這才凝定心神望向對手。
果然是李天賜,那老家伙象似剛剛出浴,長發披散,濕漉漉地尚在滴水,身上只是漫不經心地掩了一件道袍,不像是穿了內裳的模樣。
他手中金光熠熠,一柄吳鉤不知是銅是金,曲頸向天勃。
吳鉤在晉代已不多見,但據說蔥嶺以西的諸國卻很喜歡這種樣式,
而在中原諸家,只有西宗劍還保留了吳鉤三分神韻。
可是李天賜手里這一支,卻是標準的古鉤。
吳鉤始終是劍,它的端部尖薄鋒利,便于刺擊。
夸張的弧形鉤身,使得刺擊的角度非常難以預測,將“劍走黑”的精義發揮到了極致。
方才李天賜自暗處猝起發難,劉贏便因此著了道兒,右臂隱隱滲著血。
“居然還有人為這樣一名無關緊要的小婦人拼命,與觀云道長對峙。
倒著實出乎貧道意外呢。”
在李天賜的聲音里,完全察覺不出邪淫二字。
相反,他吐字中正平和,依然一派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