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巖壁凹陷處有一道石隙,石隙外的一塊突巖是唯一可落腳處。
慶云此時仰臥在突巖上,半探出身子緊緊攥住藤蔓試圖幫元純陀穩定藤索,并且出言提示可用的落足方位。
有了語音導航,難度固然降低了很多,
至少風起時能快速調整,伏在巖壁上暫避。
只是不知,慶云方才一個人爬下這段藤蔓的時候,又是怎樣一番艱難。
眼見元純陀爬過了崖壁內凹處,離落腳的凸臺不過丈許高,勝利已然在望。
忽地一陣橫風吹來,此時元純陀四面騰空,無處借力,整個人都被帶得向橫里一蕩。
慶云躺在石臺上,左右也無處阻擋,被這股力道一卷,頓時橫拖出數尺,一只腳都被甩在了石臺外面。
他竭力穩定著藤索,但是只靠拉力很難與橫風的剪切力對抗。
好在風去得也快,他又被活生生拖拽回了原位。
元純陀雙腿未來得及勾住藤蔓,兩條修長的**就在慶云的眼前飄來蕩去,若在平時必也是一番旖旎。
可是慶云此時哪里有心情去欣賞,他深知元小姐眼下命懸一線,整個身體的重量,只靠雙手,能撐到幾時?
他顏測風速,感覺拂面風絲最弱的當口,大喝一聲,
“跳!”
元純陀想也沒想,便雙手一松,直落而下。
其實這并非是她盲目,而是她的手掌已被磨得鮮血淋漓,再也支撐不住,索性一賭。
慶云雙臂用力一扯藤索,借力起身,趁勢攬住下落中元純陀的纖腰,向石臺內側滾倒。
元純陀雖然比慶云大了許多,究竟還是未出閣的女子,
被男人這樣抱住,頓時大窘,心中自然生出抗拒的念頭,扭動身體不住掙扎,
只滾了幾圈,便將慶云重重地甩了出去。
慶云的額頭嘭地撞在石壁上,鮮血淋漓。
但他既未抱怨,也未辯解,只是趕去扶那繩索,再次向峰頂的同伴搖起了訊號。
不一會兒,又有人上了藤蔓,慶云再次仰倒扶藤。
他額頭瀝血未干,和著汗水,畫出道道朱痕。
元純陀終是識得大體,知道這個男孩兒方才對自己并無半分不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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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充華與他也非親非故,可是看慶云這副賣力的樣子,定是出自少年善良質樸的本心。
于是,她終于放下了心頭最后的芥蒂,腦海里也再未翻起過因元悲之死引發的怨尤。
慶云的努力和執著,不但教會她放下心結,甚至讓她放棄了矜持。
她見慶云用弱小的身子竭力穩定著長藤,想起了自己自藤索躍下前橫風拂起的險狀,默默地走了過去,屈膝騎在慶云身上,幫他固定住身形。
胡世玉爬下巖臺的時候,望見眼前這情形,險些一腳蹬空。
好在這老兒很快便想通了原委,忙勸元純陀讓在一邊,否則萬一被她老娘看到,這慶小哥可就真就有理說不清咯。
老都督扶穩慶云,將孟,梁兩位女英雄也接了下來。
慶小哥此時已經累的虛脫,卻還是用掛滿水泡的雙手,顫抖著自懷中取出頗黎瓶托住。
在胡世玉看來,小充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對此上心那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慶云也能做到這步,著實令他有些感動。
而顯然,慶云此時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掙到眼前這位數年來隱藏在深山古剎,可是卻能量超群的北國大佬一個天大的人情,更無法估量這個人情的價值和意義。
他的心思很純粹,
小充華是個可愛的女孩,她現在有危險,他便有義務將她帶回父母的身邊。
人只有在最純粹時,做出的事情才最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