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東漢終焉之年,反曹包圍網形成,吉本行刺于前,漢中局勢動蕩,羌氐趁機作亂,陸渾揭竿而起,關羽應勢北伐,南陽不戰而降,魏諷圖謀腹心,看上去曹家已是必死之勢。
可是他們步調不統一,被曹操逐個擊破,以斬楊修用楊阜為試探手段,震住蟄伏隴西四世三公的望族楊家。
隨后迅速掉頭舍漢中而南進,大破關羽。
等到關羽敗退,一直處于觀望態勢的東吳這才動手,一股氣收了荊州。
陸渾戎,魏諷勢力失去強援,隨即紛紛瓦解。
而今魏王行險主動求變,敲山震虎,也是異曲同工。
諸多潛藏的勢力有的會因為畏懼收起鋒芒,有的可能受不了刺激提前發動,有的暫坐壁上觀,只看第一波博弈的結果。
四夷院的那些游方僧人看上去都是向佛修道的居士,但其實很多人都有著超然的俗家身份。
把他們綁在身邊,有一些勢力也難免投鼠忌器。
北平之北,隴西以西,雖通王化,亦是諸族羈縻之地,
源氏,長孫,平城諸藩,要保其根本,也是無法完全忽視這些部族的訴求。
既然是參與郊祭,總要選擇一些身份高貴,來歷可靠的人。
任城王與小龍王根據四夷院的名單作一番篩選,略作計議,
高昌國馬義舒王子,吐谷渾慕容圣嬰王子,智大路王子,柳心舞,楊洌,宇文本柕均榜上有名。
而如伽耶這等彈丸小國,或者盤古國這類遠荒之地均被排除,無上不滅二僧也因為狙擊劉贏一事不在邀請之列。
番邦觀禮者需要少而精,有針對性,才能達到預期的戰略目的。
唯一讓二人起了些爭議的,便是蕭衍一行人。
諸夷對大魏,就像林邑之于齊,那是納貢稱藩的臣屬關系。
但南齊則不同,雖然魏人以島夷稱南國,但宋齊承晉而生,自居正統。
四夷藩屬,有的向大魏稱藩,有的像南朝稱藩,更有甚者兩面下注,以謀太平,比如海外倭國就曾向南北兩朝遣使。
因此任城王始終認為,南北兩朝的敵對是華夏正統之爭,魏勝在國強,齊勝在根正,大魏國祭均以宋王劉昶代替南賓,從不另召使節。
但是小龍王則以蕭衍與齊王不睦,是可以爭取的隊友為由據理力爭。
二人爭得面紅耳赤,最后同時想到了慶云,四只眼睛一起望來,慶云想不說兩句怕是也不成。
這種祭祀儀軌,他一個毛頭小子懂什么呀?
于是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訥訥答道,
“我覺得如此去請蕭兄弟,怕是他本人也并不愿出席。
現在南朝忽律已經盯上了蕭竟陵,我們的防衛都已撤去,故紙廟的處境并不如何樂觀。
此時若是只調蕭衍,他萬萬不可能舍蕭竟陵而去。
但是我們可以嘗試通過比丘尼統邀請蕭竟陵。
他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屆比丘,參加郊祭根本不會引起注意。
如果我們不需要打南朝的牌,此事可以秘而不宣。
但是一旦需要用到南朝牌進行博弈時,蕭竟陵的意義遠遠大于蕭衍,畢竟他比當今齊王更有資格繼承大統。
而且蕭竟陵隨我們走在一起,安全性至少是有保障的,遠比他們目前面臨的局面好些。
如能曉以利害,蕭衍等人應該也不會反對才是。”
任城王一拍大腿,贊道,
“小龍王,你交得這個小兄弟本王著實喜歡。
若是慶小友有意出仕魏國,孤可以保小友一個大好前程。”
慶云急忙推辭道,
“我與大哥相識與江湖。
江湖事,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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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入了朝堂,反倒不存粹了。”
三人相視而笑,英雄終究惜英雄,
心有戚戚,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