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回時已變成了瑪瑙,紅珊,鮮艷欲滴。
啪嗒!
一團軟趴趴的物什砸在了黃羅傘蓋上,
為魏王舉傘的小黃門被驚得打了個哆嗦。
那物什像是蘸飽了墨汁,自傘蓋上緩緩滑落時,留下了一道遒勁的懸針,將留白處散落的墨點也都襯得格外肅殺。
朱筆,勾決。
朱僧生,壽盡,兵解。
冉穡體踢開朱僧生后,腳步并無絲毫遲滯,依然全力前沖。
他對自己的劍術有絕對的自信,
身為天宗八王之首,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平日里行走江湖,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面具下的御劍山莊甲一號劍奴!
他的劍術本就不在四兇奴之下,之所以被擠入了十天干,其實只因他并非出自五大劍派嫡傳,而四兇奴則是論資取士自劍宗以下四大劍宗各納一席。
冉穡體自詡文韜武功均不下與人,可是偏偏在天宗仍然被那名高深莫測的宗主所壓,在試劍山莊也無法與五大劍派的高手并稱。
雖然他在人前從來沒有吐露過分毫,但心底其實一直憋了一股氣。
他要正名!為自己正名!
天王的領導力不輸天尊分毫,劍法更不屈居五家之下!
眼前這些縮在龜殼里的大頭兵,如何會放在他眼里?
天王出手便是五劍,一名鬼面人首當其沖。
那人不敢怠慢,扎穩馬步,嚴陣以待,已然準備在承受一番猛攻之后旋身反擊。
可是天王的劍鋒甫一觸及藤甲,那鬼面人立即察覺不妥,
他的身體如同被重錘猛擊,硬生生被轟退了數步。
一口鮮血噴在面具上,反濺的血水迷了他的雙眼,嗆入他的鼻中。
鬼面人雖然重傷,后退,但依然未倒。
那藤甲顯然經過特殊工藝處理,韌性極佳,表面光滑,尋常刀劍根本無法侵入,對著甲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天王一出手便傷了一名隊員,已經是王神念接手暗鐃鎩以來,該部遭遇的最大挫折了。
一旦有人后退,陣型便出現了缺口,
冉穡體連想都沒想,提劍便向里闖。
但暗鐃鎩是一支鐵軍,他們并非單獨行動的烏合之眾。
一名隊員被迫退,兩邊的同伴立刻向缺口收攏,一邊旋轉,一邊收攏!
天王一聲怒喝,劍如流虹,鏗鏗鏘鏘不知在靠攏過來的兩人身上斬了多少劍。
那兩人方才見到同伴遭受重創,便已經學了乖,身形斗轉一刻不曾停歇。
僅以刀劍之利本就砍不透藤甲,再被那高速的旋轉卸去了力道,傷害著實有限。
反倒是短鎩帶起的鋒芒,森寒刺骨,令天王也不敢直攖其鋒,只能暫時放棄突破,向后退了一步。
兩名鬼面人吃了冉天王的亂劍,渾身骨頭也如散架般酸痛不已。
他們旋轉著向陣中退去,周圍的同伴則如履帶一般順序移動,又將缺口填起。
方才退入陣中的幾名傷兵,借助小跑調整片刻,已然恢復了大半戰力,依照王神念得指揮,補去了陣型的遠端。
等到緊隨冉天王身后的婆羅門撞上前來,陣型已然重歸完璧,再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