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寡婦床頭塵土本是隱喻。
和火麻一樣,中原禮教嚴謹,對于許多事情都是竭力避諱的。
這味藥其實包含兩個部分,
首先是這塵土,并非真的塵土。
女子好潔,哪里容得床頭塵土?
所謂塵土,只是一種霉菌。
那些可憐女子,雖然寡居,但終究還存其本性,
寡居的咸,濕之事,盡應在這床頭潮點與霉斑。
霉斑當然不需要一定取自寡婦床頭,
但是這藥引,就必須自女子寡居禁事中收集,此乃其二。
二者相調,方可對癥。
只是凡事都要講究選材,藥不選材,醫之大弊。
這就和導血,換臟器之前配血一樣重要。
所以方才我先哄莫愁姑娘取了一些春露查看。
這女子春露,雖然可以抑濃膿防瘡,但此女必須健康。
一般來說,寡居好潔的女子,春露品相最上,鮮有異味間白,
這也是藥名之中強調此節的重要原因。
莫愁姑娘潔身自好,其露恰是上品,正堪大用。
另外呢,就是要收集霉斑。
這其中還有很多講究,霉以青綠為上,灰黃為下,黃綠間雜不可用。
春露生霉,色多青綠,此亦所以名之。
霉菌經過加工,再與春露中和,
一半外敷涂抹傷口,一半和水內服,防止內瘡。
置換臟器事小,失血化瘡才是奪人性命的關鍵。
長桑君有秘方保此二者,故秦越人能施換心神術,
今日元起方敢于效顰于斯矣。”
陶弘景似有所悟,
“按照長桑所述,其實藥引未必須是寡居婦人,
只是因為其露質潔,入藥合格的幾率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