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蘇師姑定然也是生得極美的。”
瓠采亭點了點頭,她的身世仔細論來也非中原人士,對于歸化人并沒有什么惡感,
“蘇師姑號稱冰霜美人,自然是生的極美。
聽說以前在門中有很多追求者,只是蘇師姑對他們都不假辭色。
最后她招了薩摩耶入贅,許多人的確為此不甘。
不過蘇家先祖有蘇氏出己姓之戎,聽說與蘇莫邪在上古也有些淵源。
但歸者皆夏,
呼延,綦毋,前趙劉氏這些南附的匈奴貴族,
還有現在的鮮卑人,與我華夏已無大異。
只是薩摩耶生于極北之荒,確實還保留了些異于中原的習俗,性格也孤僻了些。
所以,也難免會有些這樣那樣的流言。”
“這么說來,那薩摩耶的性子果然還是有些怪異的。”
殷色可不滿瓠采亭帶偏了對薩摩耶的批判路線,聽慶云如此問起,趕忙補刀,
“何止有些怪異呢!
這個薩摩耶,除了蘇師姑,幾乎不與任何人打交道,卻獨好與狼共舞。
據說薩摩耶這個名字,就是一種蒼狼,他們的部落已之為圖騰。
他雖入贅關內,卻仍改不了往日習俗,在家中養了許多狼,
害的蘇師姑也只能遠離樊籠,過著隱居生活。”
“你見過那些狼?”
殷色可的師傅和蘇七弦走得極近,在門中自然算是與蘇家較為親近的派系了。
可一提到此事,殷色可還是呲著牙猛地一個陣兒搖頭,
“本來,本來是有機會看到。
人家曾經隨師傅和蘇祭酒去拜訪師姑。
可是,離著師姑的住處還有三五里路,
就聽見山中狼嚎犬吠的,好不嚇人。
就,就不敢再進去,先被師傅帶了回來。”
慶云對二女善意一笑,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
這次只是去看看情況,若果真如此,我也不會勉強。
放心,我懂得分寸。
本來倒還想邀你們一起去的,
想來你們必然怕碰到那薩摩耶折袖。
那便,由我獨自走一遭吧。”
蘇七間的館驛被安排在了一處很偏僻的院落,臨近城中屯糧蓄獸的倉牢。
遠遠就聽到了猛獸的低吟,似乎是天竺國進貢的青獅在低吼。
而今的慶云已經不是那個聽見雪豹的嘶吼就被嚇得不知所措得雛兒了。
報恩寺搏豹,虎牢關見熊,
這些大型獵食動物對慶云已無神秘感。
獅聲慣耳,慶云依舊閑庭信步,踱向前方不遠處的獨戶院落。
這處院落似乎平日一直空置,小徑間斑駁地爬滿了青苔,此時卻被選來安置蘇七間夫婦,不知是否別有授意。
布履印蒼苔,叩門久不開。
慶云見里間的屋中明明還亮著燈光,不由皺了皺眉,
正在猶豫是否應當推門而入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喝道,
“站住!你,深夜私闖民宿,想干什么?”
慶云聽出那人口音生硬,大概猜到了來人身份,于是驀然回首,滿臉堆笑,不想竟一時語塞。
雖然此時的慶云已經不會被猛獸嚇倒,但這不等于他不會被萌物軟化。
與他對視的是四張笑臉,四只純白色不知是小狼崽還是柴犬的生物吐著舌頭,笑瞇瞇地望著他。
那神情真的是在笑,笑得比他還自然。
他此時雖然沒有見到有人,但自從見識了服部半藏的手段,一眼便能看破這御獸加腹語術的組合。
只是這號令狼崽微笑迎客的技術,還是有幾分高級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