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在他肚里養了蛔蟲?”
“不,不!
我曾經讀過華陽先生的相學秘笈——《心理導論》。
里面有一段章節是教人如何從細微的表情變化中甄別對方的心理活動。
對于華陽先生的相術,我還是很佩服的。”
那自然是很佩服的,
不單單慶云,普天之下提到術數相學,第一個想起的人物又怎會不是華陽先生陶弘景呢?
宗羅云聽到這個名字,自然無法辯駁,打了個哈哈,只說自己自會小心。
不過慶云看得真切,宗羅云其實根本沒把自己的論斷當一回事,
他也只好一笑了之。
驛館之外怒喝喧嘩一日未停,驛館之內雖然還算得清凈,可是他們外出的請求卻被一概回絕,顯然是遭了軟禁。
如此吃吃睡睡,到了第二日的傍晚,終于又有人想起了他們,派人來遞話,說是賈總捕頭邀眾人到東門門樓一敘。
宗羅云拍了拍慶云的肩膀,
“怎樣,人家老賈說話還是算話的嘛。”
慶云微微一笑,并不言語。
捕風捉影背后說人不是,并非他的性格,
他也只能在暗地里留了小心。
賈仁手扶城垛,望著遠處蒼茫暮色,聽見身后腳步聲起,卻沒有回頭,
“幾位貴客到了?”
慶云等人一一向賈仁打過招呼,后者這才轉過身來。
就在轉身的那個剎那,笑容在賈仁面上漸漸張開,就像曇花到了午夜,浴月光而盛放。
“多謝昨日諸位的配合。
下官既然有言在先,那就算砸了飯碗也要硬著頭皮求長史大人通融,先將諸位放出城去,以免耽誤了魏王的大事。
吊籃下官已經備好,只是籃子體積有限,一次只得載兩人。
慶宗主,您是陛下親封的主使,請先行!”
慶云既然被點名,也不好推脫,
他上前試了試筐體,繩索以及絞盤,見均無異狀,便委身蹲了進去。
賈仁又叫道,“誰愿與慶宗主同行?”
蕭鋒知道慶云對那賈仁一直放心不下,便自告奮勇作陪以換其安心。
賈仁倒也并無異議,大大方方請蕭鋒入籃,然后便命人將籃筐抬起,放到城外,緩緩轉動絞盤。
吊籃貼著城墻下落,城墻上的人影漸漸隱去,唯見堅壁與蒼天。
“倒是我多慮了。”
慶云打了個哈哈。
“宗主說得哪里話來?
在外小心些,總無壞處。
若是那……”
蕭鋒的話音戛然而止,在幾下劇烈的顫抖后,他們乘坐的籃筐卻忽然不動了。
城頭火把攢動,照得一片通明,
幾十名弓箭手露出頭來,張弓搭弦瞄準了吊籃。
蕭鋒與慶云不上不下,本來以他們的功夫,強要借繩索上攀,或者自城墻半腰躍下也未必沒有活路。
只是若同時有弓弩齊發,那便絕難幸免。
“賈仁!你這是做什么?”
酈侯爺的厲喝聲自城頭響起。
隨后便是錚錚錝錝刀劍出鞘的聲音,顯然雙方已經對峙在了一起。
賈仁的冷笑聲自夜空飄落,
“酈侯爺,識時務者為俊杰。
你一屆白身,被魏王派出與一干南國武人迎還大魏護國神劍?
這事情你編得出,卻未必有人肯信。”
“你,你什么意思!
難道你是懷疑今上的手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