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瓠師姐生得比我老相?”
殷色可的啜泣聲忽然止了,可是淚水仍在眼眶里打轉,水汪汪的,襯得那對剪水雙眸格外大且有神。
“我……”
慶云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難以拆解的邏輯死循環中。
士師不能治士,則如之何?四境之內不治,則如之何?
在齊宣王面對這一系列的刁難時,王顧左右而言他。
慶云于是也隨機應變,
“我們該走了。今晚要趕去濟南。”
“所以我和瓠師姐到底哪個看上去比較老嘛!”
殷色可猶自不依。
“慶兄弟!兄弟幾個行李都備好了,你們好沒好啊!”
蕭鋒扯著嗓門在門外喊道,也不知已在外面偷聽了多久。
不過,看在這救駕及時的份上,大度的慶宗主應該是不會計較的吧。
河水自濁濟自清,
由巨野澤入海的這段濟水,深雖數米,可行樓船,但卻清可見底。
若趕上無風的天氣,舟行其上,宛若凌空渡虛。
呼延雙鞭安排慶云一行由水路入濟南,主要是防止他們被人盯梢,或者再被利用來做什么文章。
濟河南岸便是魯中丘陵,沿岸皆山。
某處山坡上,幾人撥開枝葉,望著慶云等人所乘的巨舟順水緩緩東向。
“這是齊州水師的戰艦。”
晁諷喃喃道。
“呼延雙鞭是想警告我們,別再打這幾人的主意了,
他們已經見過面,誤會相必是解了。”
蕭寶夤狠狠道。
杜子騰一時沒了主意,口中只會喃喃重復,
“這可怎生是好?”
“阮師,王元遷的人馬可以有了消息?”
面對蕭寶夤的問詢,阮七賢的面色似乎有些為難,
“按理說應有快船先到,在今晨便可與我們會合。
可是不知為何,直到此時仍未有消息。”
蕭寶夤眉頭暗蹙,捕捉到了其中不詳的意味,
但這些事情自然不能向兩位綠林大當家詳細分說。
“趕不上便罷了,那就由我們先動手。
晁龍頭,這魯中山區,曾經走出過威名赫赫的赤眉軍。
可以說后漢天下,一大半都是由他們打下來的。
成大事者,所需不過天時地利人和,
而今魏齊相斗,便是天時;
由泰山俯瞰濟南,便是地利;
所差唯人和而已。
若是龍頭愿依蕭某的計策行事,我們未必不能在淮濟之間打出一片天來。
屆時你這總瓢把子,就是正兒八經的齊王了。”
這餅不但畫得大,而且尤其讓人受用。
自東漢以降,泰山寇均已赤眉為榮,
許多落草的好漢,至今仍有染赤眉赤發的習俗。
晁諷哈哈大笑,拍著胸脯應道,
“既然事先約定尊蕭王爺為盟主,那自然是以王爺馬首是瞻。
反正這一票的戰利分配均已談好,我等也是在為自己出力。
小王爺不必客氣,盡管吩咐便是。”
“哼!想要敲山震虎?
我就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山崩虎反噬!”
蕭寶夤將大袖一甩,穿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