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通路。
自古以來,大眾心理都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當人類的群體達到一定的規模和數量,群體的思維就變得異常簡單,他們可能不畏強權和武力,但卻有可能被拙劣的謠言輕易左右。
所以就連王權都對宗教忌憚三分,如果不加以控制,其力量就有可能超越國家,民族,成為另外一種形式的絕對權威。
小樓的周圍格外安靜。
箕霸將軍將寄再興送到了殷色可暫押的庭院門口,打開銅鎖,向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引寄再興走入院中,一隊士兵便將這里包圍了個水泄不通,箭上弦,刀出鞘,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怎么會是她?
當寄再興見到殷色可的時候,心頭不禁涌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是保義密諜,與瓠采亭也是熟識,自然認得殷色可。
可是殷色可卻從來沒有在正式場合見過寄再興,她此刻的神色頗有些迷茫。
箕霸將軍緊盯著二人,觀察著他們臉上每一處微表情。
但是這兩位,一只是老狐貍,一個是真蒙圈,箕霸根本無法接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一切盡在掌握,這兩人果然互不認識。
這樣的話,那小妮子便不會泄露什么機密吧。
“我是魏國使節,寄再興,
聽說高麗擅自出兵攻打了黃龍府,因此特來調查狀況。
姑娘是何人,因何被囚此處啊?
如有冤情,本使自會為你做主。”
殷色可一聽對方是魏人,深施一禮。
“民女殷色可,也是魏人。
平日里多少學過些武藝,持以混跡江湖。
前些日子被一位女大王擄到此處,究竟是何緣由,民女也并不知情。”
箕霸似乎對殷色可的回答十分滿意,微笑著睨向寄再興,看這老狐貍究竟想要如何出牌。
“不知情?這可有些不好辦吶……
如果閣下真的是一問三不知,無關痛癢的人物,那本使必然也沒有興趣,
姑娘可就要在這黃龍城里,把牢底坐穿啦。
‘少時’輕狂,‘既難’自證,‘一經’定論,
那可就無從挽回,再也見不到青云昭日啦。”
寄再興看似搖頭晃腦地打著官腔,聲音陰陽怪氣,看似無意地將少時,既難,一經三個詞都拖了長音。
箕霸顯然沒有聽出任何不妥,但殷色可的心中卻為之一震……
少室?濟南?易京?
這是自己隨慶云使團出燕走過的路線。
這是巧合,還是……
不對,他還說,再也見不到“慶云”朝日?
他,難道,他認識慶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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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色可聽得是滿腹狐疑,便也生出了相互試探的心思:
“上使,民女確有冤情。”
箕霸雙目怒張,大聲喝道,
“修得胡言!又不是二皇子……”
他險些曝出了錦衲王的名字,還好警覺得及時,倏然住口,但仍戟指指著殷色可,面似兇神惡煞,呼吸如龍息牛喘,顯然是在恐嚇。”
“箕霸將軍這是在威脅民女,不要說出實話嗎?
那,上使,民女在這里只能說一句抱歉。
雖不敢負堯天,終究是性命要緊。”
殷色可最后一句話說得極快,將天,終兩字碰在一處。
寄再興何等聰明,捋須頷首,心中已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