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云心中雪亮。
北海操斗,那可是天宗的兇人。
數年前他對徐太太下手的時候,天宗還處于蟄伏階段,故而只能制造一些攔路剪徑的私人恩怨。
恐怕徐太太入白山為魏王造劍的消息一出,天宗便已經將這位鑄劍大師盯上。
徐大師在白山的這許多年,日子必然過得不算太平,否則何至于造出重重復壁如防大敵。
“國師在此間鑄劍,怕是時常有人騷擾吧?”
徐太太聞言冷哼一聲,
“這里本就是窮山惡水之地,難免有人不習王化。
悍匪游寇,也是常有之事。”
“怎么會是常有之事?
白山之巔,人跡罕至,登臨絕域,更要冒不少風險。
普通匪寇怎么會來這里打主意。”
徐太太被慶云這么一說,仔細回想歷年御賊往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么說……他們,他們都是沖著神劍而來?”
慶云點了點頭,
“最近有一個號稱天宗的組織屢次嘗試行刺魏王。
該宗所圖甚大,脈絡散布得極深極廣,
南北兩朝,關外諸部,都有他們的滲透。
北海操斗就是天宗干將,之前與我有過交手。”
“檀君曾經與他交手?!
此人一身陰功,甚是難纏。
檀君需調息自照,檢查經脈中是否留有寒毒暗傷。”
慶云微微一笑,
“不妨事,不妨事。
小子所修炁功恰好能夠克制玄冥陰煞。
不但能夠克制,還能用以治療邪功造成的隱疾。
這一次我帶陳塘關三少來此,就是想借至陽之地替他徹底拔除寒毒。
聽說國師也曾受那妖人暗算,不如讓小子先替國師檢查一番?”
徐太太苦于玄冥神掌暗傷荼毒久矣,此刻忽然聽說有人能夠拔除,心中有幾分欣喜,也難免有幾分將信將疑。
他捋須笑道,
“這么多年我都熬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既然檀君急著為李家三公子療傷,便隨我來,我也好借機觀摩觀摩。”
慶云知他仍然半信半疑,如祖沖之之類主研形而下的器作師多半都會恪守眼見為實的標準。
徐太太亦應屬此類。
于是慶云也不矯情,向金吒示意,二人架著儺吒隨徐太太步入內窟。
三折五轉,四人來到一處石門前,隔著石門便已能感覺到熱浪撲面。
隨著石門洞開,一股氣浪涌出,慶云感覺自己的睫毛忽然向上翻卷……
我去,若是在這石室里呆久了,怕是會被這至陽之氣蒸透了吧。
蒸透倒是有些夸張,但是普通人的確很難在其中堅持一時半刻。
金吒將儺吒盤坐安置好,便感覺頭暈眼花,難以支撐,急忙退走。
徐太太因為體內有傷,每天要在石室中理療兩個時辰,早已習慣。
但當他見到初入石室的慶云也能如此淡定,心中對他的話不免多信了幾分。
“這里果然是一處至陽寶地。”,慶云贊嘆道。
他也不多話,解落自己和儺吒的衣衫,開始閉目行炁,熨蒸后者奇經八嗎,助他拔出體內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