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其中不少人都是成了年的,桌上也擺上了酒。
在這樣壓抑的環境里,似乎再不說點什么,眾人就要哭出來一樣,就有人從桌上拿過了啤酒罐,一提一拉,拿著開了口的酒就朝自己空著的杯中倒,直到杯中的酒快要到滿的溢出來,它才停下了倒酒的動作。
不過啤酒氣大,那些泡沫很快涌上來,眼瞅著就要朝杯外流。
男生是上一屆沒考上心儀學校,留了一級復讀的,所以對于眼前低迷的氣氛很是看不慣,便起身倒了酒,想站出來打破這份沉寂。
“我干了,你們隨意。”男生故作爽朗的聲音中帶著啞意,看樣子他對面前這情形并不是無動于衷的,甚至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分離的疼痛。
雖然他與他們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年不到,可其中發的事,卻不是一句兩句,幾個日夜就能說完的。
在他加入這個新的集體時也迷茫失落過,可班級里的同學大方的接納了他,還有好幾個熱心的同學主動帶著他熟悉同學、老師、和班里的一些情況,讓他倍感溫暖。
在這一年中,他已經完全把自己當做這個班集體中的一員,不可或缺的一員。
現在面對又一次的分離,似乎和上次的傷感和低落沒什么兩樣,只是這次,他自認是大哥,是“學長”,率先站了出來。
想讓這份傷感的別離氛圍,轉換成對未來憧憬和期盼。
瞧著杯中迫不及待涌出的泡沫和酒液,男生草草說了一句,連忙將杯拿到了嘴邊,大口的將酒灌進去,可還有不少“漏網”酒液順著男生的下巴和嘴角滑落,平添幾分瀟灑和爽快。
同學們看著有人領頭,紛紛動起了手。
他們班有四十一人,定了六桌的菜和酒水,四桌學生桌,兩桌老師桌。
不過現在有一張桌子空著,老師們只坐了一桌。
但這沒什么影響,最開始設定的就是空出一桌,以防坐不下。
比起空出一桌,他們最怕是這高中最后一次聚餐還鬧出老師坐不下的鬧劇,玩笑般收尾,所以他們就多訂了一桌。
現在這張桌子空著,到時候撤掉或是把菜分到每個桌上吃掉都行,并不會浪費。
尤其是現在,幾個同學看著桌上玻璃轉盤中間的酒不夠,就跑到空置的桌上拿,打算每桌平分,一桌兩瓶的樣子。
有名同學拿著啤酒想給老師們,可老師婉拒了,讓他拿回去給其他同學,要不夠就來他們桌拿,或是出去叫服務員再拿一箱。
想著是最后一次聚餐,之后見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加上這些孩子也都大了,成年的成年,沒成年的明年也成年了,所以也沒怎么限制著他們,只是注意著不讓他們受傷。
一杯酒過后,大伙的情緒都稍微緩和了些,開始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聊。
聊從前往事、聊未來期許,不知道怎么了,氣氛又傷感低迷起來。
他們包了一個大包間,唯一向著外頭的大門也閉合著,像是特意為他們創造的私密空間,任由她們發泄一般。
不用擔心自己的糗態會被別人看去,眾人也都放下了偽裝和包袱,紛紛露出自己脆弱的內心。
這里都是老熟人,自己丑的糗的倒霉的事兒不知道碰著多少、看到多少,也沒什么形象可以在意了。
專心干飯的,被迫對飲拼酒的,還有端著杯子去給老師敬酒的,“小小”的包間,卻撐在了這些學生和老師們深厚的情感,在酒與酒、酒與飲料中升華變為孩子們青春記憶的濃重一筆,重要度頓時拔高。
蘇清和與林筱曉坐在一起,此時這兩個人的情緒也并不怎么好。
可能是受周圍環境影響,情感的那條弦被觸及,傷感來的猝不及防,讓林筱曉這個往日里的樂天派、粗神經的人,都倍感憂愁。
一下子就下去了不少酒。
林筱曉拿著酒杯倏地起身,差點撞上蘇清和的手肘,好在她讓了一下,并沒有成功撞上。
不過林筱曉突如其來的動作還是讓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