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野樓走了出來,神色復雜,“他這情況已經可以肯定是要失敗的,如果您不出手,他怕是會沒命。好歹師生一場,您就救救他吧。”
艾悠對上他的眼神,又看了眼操場上那人,語氣平平地說道:“我今天救了他,他不會感激我救了他的命,只會埋怨我為什么不早點救他,如果我早點出手,那么他還會保有異能。”
她嘴角輕笑,極盡諷刺,“他還會想,我沒有盡全力地救他,不然,他不會失去異能,他會埋怨我,為什么沒有盡全力救他,埋怨著埋怨著就對我心生恨意,然后就會變成一個小人,滿心想著如何報復我。”
艾悠攤手,嘴邊代笑,目中卻一片冰冷,“你說,我為什么要救一個日后只想著如何報復我的小人呢?”
趙野樓啞口,他看向操場上那人,那人的情況已經非常不好了,皮膚已經滲出了血,雙目幾近無神,連嚎叫的力氣都沒了。
他不忍地收回目光,定了定神,回道:“總教官,你的話其實很沒有道理,你如何就確定了他是那樣一個人呢?”
他回頭看向周圍的同事兼同學,向他們問道:“你們有誰認識這個人的嗎?煩請了解他的人站出來說明一下,他是那樣的人嗎?”
人命關天的時刻,卻在十幾秒后,才有人站出,道:“我知道他,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就是有些好面子,所以才沖動地服用了藥液。”
趙野樓臉上一亮,回看艾悠,“你看,你怎能因為虛無縹緲的猜測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死呢?”
艾悠似笑非笑,又問道:“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對他出手了,旁人見我心軟了,再來這么一次怎么辦?這種事,開了第一例,就會有第二例,你想讓我一個總教官說過的話都成了耳旁風?”
“或者,”她冷笑,“你想讓我失去身為一個總教官的威嚴?”
操場上那人的情況更不好了,趙野樓有些急,“可你的威嚴也不應該建立在人命之上啊?”
艾悠不再看他,“所以,就活該我的話一點用都沒有唄?既然我說的話你們都不聽,那我還當個什么總教官?”
她抬起頭看了一圈周圍的學生,“教你們,讓你們增長實力,是因為我善良,我不想看到喪尸潮那種情況再發生了,說到底,我對你們既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我其實是在做義工。”
“然而……”
她剛要繼續說,話卻被星冽搶了過去,他說道:“可你們一個個的都不領情啊,實力是活命的保證,她為了讓你們能多一點活下來的機會,自己找麻煩上身,結果你們倒好,反過來逼迫她。”
這話說得原本和操場上那人抱著一樣心思的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星冽白了這些人一眼,“原本我就不贊同她,可惜她不聽,你們外面的人啊,全都是以貌取人的蠢貨。”
他這話說得似乎是若有所指。
艾悠橫了他一眼,“什么‘全部’?別把我囊括進去。”
趙野樓一直在關注操場上那人的情況,此時此刻,那人已經命在旦夕了,他深吸一口氣,突然腰彎成了直角,向艾悠深深鞠躬。
“總教官,你出手吧,只要你出手,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應。”
艾悠很意外,她瞄了下操場上那人,又目光移回到趙野樓身上,“他對你來說,應該就只是個路人吧,你為什么要付出這么多?”
趙野樓仰頭看她,“那我們這些人對你來說,也都是路人,你為什么要為了我們付出這么多呢?”
緊接著,他看向其他同事,皺眉冷喝:“人命關天,你們也要看著他去死嗎?”
仿若一聲驚雷,驚醒了所有人,他們轉向艾悠,齊齊彎腰鞠躬,請求艾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