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溺嬰同樣讓人匪夷所思的風俗還有浸豬籠,只要女人被扣上不貞不潔的大帽子,當家主母一句話就能平白讓一條無辜的生命葬送,反正不管上面怎么規定,出什么法律,左右是天高皇帝遠,沒有開化的愚蠢鄉民該怎么干還怎么干,當地官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顧小小看著嬰兒床里奄奄一息的女嬰心里除了憤怒還是憤怒,她那么小,比一只小貓也大不了多少,看了就讓人心疼,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
顧小小對何王氏問道:“她還能好起來么?”
何王氏替孩子把了脈,有些憂慮的說道:“很難。”
顧小小又問道:“如果中醫不行,能不能試試西醫?”
何王氏回道:“馬爾巡就是很好的西醫大夫,他也無能為力,這孩子先天不足,后天寒氣入肺,就算勉強扛過去了,以后也會落下殘疾。”
顧小小急切的說道:“先別管以后了,幫她把眼下的難關度過去才是正經的。”
何王氏不悅的說道:“如果有辦法,你以為我還會在這里干坐著么?”
顧小小給孩子喂奶粉,孩子喝一口嗆半口,所以每次喂完就得把她抱起來順好久,沖了小半瓶奶粉,能喝進去的可能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這孩子瘦的真叫人心疼,顧小小抱著她就不忍心放下,她好像也很喜歡被人抱著,只要抱著她她就會很安靜,可是顧小小剛要把她放下她就哭起來。
何王氏去看了一圈兒別的孩子,回來之后看到顧小小還抱著那個女嬰,于是對顧小小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太感情用事的好。”
顧小小回道:“我一把她放下她就哭,我沒辦法假裝看不見啊。”
“你可憐她也不會對她有任何幫助,你那些沒用的感情只會讓你自己難受而已。”何王氏走過去把孩子從顧小小懷里抱過來然后放到床上,說來也奇怪,孩子這次屁股挨著床板竟然沒再哭。
原來小孩子也知道柿子的挑軟的捏。
顧小小有些委屈的說道:“姐姐說的話好讓人傷心,難道你救濟他們不是因為可憐他們么?”
“我只是在做我覺得應該做的事,但是我不會把自己的感情代入進去。”
“我做不到姐姐那樣,我現在恨不得把她抱回家去,我可以把她抱走么?我來領養她。”
何王氏生氣的說道:“不要意氣用事了!你只是一時興起,但是對她來說卻是一輩子的事,你能對她的生命和以后的生活負責么?”
顧小小豪氣干云的回道:“我能!”
何王氏冷笑回道:“等你做了當家主母再說吧。”
顧小小被何王氏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嬰兒床里的女嬰忽然哇哇的哭了兩聲然后那哭聲戛然而止,就好像忽然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喉嚨一樣,沒多一會兒孩子的口唇就開始紺紫。
“她怎么了?!”
顧小小和何王氏連忙撲到床邊,何王氏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況說道:“她被痰卡住了。”
“那怎么辦?”
何王氏也慌了,“這,我想想,書上怎么說的來著?對了!燒熱水放在她口鼻附近,這樣蒸汽會稀釋痰液。”
“你快拉倒吧,等水燒熱她也涼了。”
“我去找馬爾巡過來。”
“不用了,來不及了。”顧小小抱著孩子坐下,讓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一手捏著她的顴骨,一手用力拍打孩子背部。
何王氏站在一旁焦急的直跺腳,“這樣真的有用么?”
顧小小又把孩子翻轉過來按壓胸部做心肺復蘇,如此反復了三次孩子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小小和何王氏同時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