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這般,蘇夫人提著的心反倒放了下來,連這丫鬟都知道是“又”了,所以蘇九涼離家出走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其實蘇九涼此時出去避一避也好,如此一來倒是讓蘇夫人省心了,要不然他們兄弟倆在一處屋檐下恐怕尷尬,如果起了沖撞,豈不是要鬧出更大的笑話來。
蘇夫人把蘇九涼留下的書信要下來但是沒有馬上把它打開,她遣退了丫鬟,然后冷下臉來對蘇九辰說道:“辰兒,你自小懂事又識得大體,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孩子,我真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其它的事情我都不擔心,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你弟弟因為這件事生出嫌隙來,我這個做母親的該有多傷心?”
蘇九辰面無表情的回道:“母親放心,弟弟從小到大搶了我那么多東西我們都沒有生出嫌隙,我不過搶了他一次,他應該不會怪我的,何況,顧小小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蘇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一向深沉內斂又懂事的兒子,忽然覺得他十分陌生。
雖然她一向偏愛蘇九涼,但是蘇九辰是她的親生兒子,所以她也只是在小事上偏袒蘇九涼,大事上向來是一碗水端平,所以她從沒想過蘇九辰會為此心生怨憤。
蘇九辰打小心思重,不愛說話,對她也不親近,小時候他和蘇九涼站在一塊兒,她一招手,蘇九涼就哈哈笑著撲進她懷里,又是撒嬌又是說好話,而蘇九辰就在旁邊冷眼看著,只有她喚他的時候他才會走過去恭恭敬敬的請安臉上連個笑臉都懶得給。
長大之后蘇九辰倒是會笑了,但是蘇夫人總感覺他那笑就像刀刻的似的,角度弧度都很完美,就是沒有感情,看了叫人心底發冷,他的性子真的很難讓人親近。
還有一些小事。
比如蘇九涼長大之后在外謀了差事,掙了銀子雖不交給她,但是他時不時就會從外面淘弄一些新鮮玩意兒來哄她開心,而蘇九辰的月俸月月如數上交,卻從沒給她買過一件東西。
這樣的小事雖然都不值得搬到臺面上講,但是每一件都讓蘇夫人一點一點寒了心。
蘇夫人時常有一種錯覺,好像蘇九涼是自己親生的,而蘇九辰才是與她隔著肚皮的那個。
而且蘇夫人捫心自問,好像她與蘇九辰的母子關系一直是她在努力維護,她已經很努力的做好一個母親的本分了,而蘇九辰這句話倒好像是在譴責她薄待了他,所以蘇夫人竟一時震驚到語無倫次,“辰兒,你,你怎么會...”
“母親,您好好歇息吧,孩兒先退下了。”蘇九辰說完就起身走了。
蘇夫人看著蘇九辰的背影自嘲道:“怎么不是我親生的呢?不愧是是蘇家的種,生性涼薄,隨了根兒了。”
蘇九辰快步走出蘇夫人的院子好像要逃離什么東西一樣健步如飛。
他想要去見顧小小,他現在想要跟人痛痛快快的吵一架,顧小小是不二人選。
蘇九辰見到顧小小的時候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正一口饅頭一口稀飯吃的呼哧呼哧的,她嘴巴不大,兩個腮幫子倒是塞的滿滿當當,圓鼓鼓的,好像一邊兒臉蛋子各塞了一個饅頭,蘇九辰一見她這樣子心里的霧霾霎時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