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嘲諷的說道:“何大人,老朽許久不在外走動,倒不知道外面世風已經變了,現在女人也能在爺們兒面前逞能了?何大人莫怪老夫多嘴,自古牝雞司晨就是亂家亡國之象啊。”
何凌漢無所謂的說道:“甭管黑貓白貓,能逮耗子就是好貓。家要亂,國要敗與母雞報曉公雞下蛋都沒關系,跟我夫人就更沒關系了,老爺們兒守不住家國卻責怪到女人頭上,那是軟蛋行徑,我姓何的這點兒擔當還是有的。”
何王氏目光深邃的看了何凌漢一眼,何凌漢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夫人盡管說,對了錯了的都沒關系,有夫君我給你兜著。”
何王氏本來就不怕什么,現在有了何凌漢這句話底氣更加硬了。
“這具尸體是淹死的無疑,只要仵作來了一驗便知,這是一件,再有,這個尸體根本就不是顧小小的!”
“你胡說八道!”蘇老爺把桌上的茶碗掃到地上,然后站起身暴躁不安的來回踱步,“你憑什么說這個尸體不是顧小小?!”
“有兩點明顯的證據。”
何王氏掀開覆蓋在尸體上的白布,在場的婦人全都屏住呼吸蒙上了眼睛。
“這具尸體表皮組織已經液化,脂肪已經變成像蠟一樣的綠色物質了,這就說明這具尸體死亡至少已經一個月了,可是顧小小出殯至今不過半月有余,而且上個月十五我才見過顧小小,那時候她還生龍活虎的,數日之后竟突發惡疾去了,你們將尸體草草入殮下葬,誰也沒見到尸體,若不是我們偷偷把尸體挖出來都不知道這其中竟有天大的冤情。”
蘇老爺氣的直接爆了粗口,“你放屁!看尸體就能看出來什么時候死的了?那尸體都爛成那模樣了還不是隨你怎么說?”
何凌漢沉聲說道:“蘇老爺,我敬你是我摯友的長輩才對您禮遇有加,所以也請您拿出您的禮貌和尊重來對待我和我夫人,如果您再語出不遜,就休怪我翻臉了。”
蘇夫人接口說道:“何大人,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涼兒朋友的份上,這會兒我已經叫人把你們兩個人丟出大門去了。”
“蘇老爺,蘇夫人,我今天并不是作為客人登門拜訪的,而是以京府通判的身份上門查案的,還希望兩位能夠配合我的職責。”
蘇夫人說道:“別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給我開染坊,給你個竹竿兒就順臉往上爬,想當年你爹落魄的時候如果不是我家老爺搭銀子賣臉出力的幫他周旋,你以為憑你老子自己的本事他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么?”
何凌漢最恨別人一提他老爹落魄的時候怎么怎么樣就擺出一副施恩者高高在上的丑惡嘴臉,登時臉色難看就要發飆,何王氏連忙摁住他說道:“蘇夫人,您不用搬出老一輩來攀關系打感情牌,這世間事都大不過一個理字,如果講不通道理還有法律條例可以依循,不管是家法族法還是禮法,都不能超越法律,咱們今天不講情,不講理,只**。”
蘇老爺說道:“你倒是說說,我們犯了大清律例中的哪一條了?”
“第一,凡有謀蓄意殺人者斬。第二,囚禁婚嫁者杖八十。”
“簡直是胡言亂語,你說的這兩條律法與我們有什么關系?”
“我說了,地上這具尸體不是顧小小。雖然這具尸體**嚴重,很多地方已經骨肉剝離,根本判斷不出其樣貌,性別,年齡等等基本特征,但是就算尸體變作一副骸骨,通過骨頭我們也能做一些判斷,比如,這具尸體曝露在外的骨盆上口較小,近似桃心,骨盆腔的形狀類似一個漏斗,這是典型的男性骨盆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