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辰的手下怯怯的看著面前互瞪眼睛的兩個人是開口也不是出去也不是,思忖半天才輕輕咳嗽了兩聲。
蘇九辰回過神來頓覺自己有些幼稚,他板著臉對顧小小罵道:“滾!別讓我看見你。”
顧小小“哎呦”一聲然后揉著眼睛語氣夸張的說道:“眼睛怎么這么疼,一定是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長針眼了。”
蘇九辰森然問道:“要不要我幫你把眼珠子挖出來診斷診斷?”
顧小小立馬把手放下眨了兩下眼睛,“不用,已經好了。”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真是個賤骨頭。”
顧小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貴,兩輩子都是在泥潭里摸爬滾打,她就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生命力頑強。
顧小小做過流氓做過地痞,搶過小學生午餐費偷過鄰居家大蔥,扛過煤下過井,沒有公主命也沒有公主病,那些年為了活著真是豁出臉了,自尊什么的早不知道哪一年就被她換了晚飯了。
可能她真的就是天生賤命,賤命就得配一副賤骨頭那樣才能活得天長地久。
“我賤,您貴,您發發善心倒貼我二兩給我添添重量唄。”顧小小嬉皮笑臉的攤開手掌蘇九辰一巴掌拍下來把她的手心都打紅了。
這一下他才好算出了一口心里頭堵著的悶氣。
顧小小悻悻的揉著掌心嘀咕道:“給個巴掌倒是再補貼倆甜棗啊。”
她嘟著嘴似委屈似不服氣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愛,蘇九辰從荷包里掏出兩個金珂子來塞給她沒好氣的罵道:“拿了趕緊滾。”
顧小小拿著金珂子樂呵呵的顛兒了出去。
因為沒怎么見過錢所以一直對錢沒什么概念的顧小小忽然意識到了錢的重要性。
因為金子不僅可以換讓人傾心的華服美飾,還可以換奪人性命的槍支彈藥。
顧小小轉動著手腕上沉甸甸的金鐲子,這一副鐲子就是一桿洋槍啊,她腦海里幻想著把蘇九辰一槍爆頭的場景覺得真是倍兒爽。
現下已經近秋了,早晚清涼,但是午后的陽光還是那么熱烈,大太陽烤的人皮膚都火辣辣的,臨秋末晚也不甘消散的暑氣最是燥的人喘不過氣來,這會子府里下人也不大在外面走動了,只有零星幾個人也是在庇蔭處快步急趨躲著這讓人討厭的“秋老虎”。
顧小小頂著太陽走在石子路上,蘇九辰周身陰氣太重,她現在需要在陽光底下好好曬曬,走了一會兒之后她身上就出了一層薄汗,可顧小小還是覺得遍體生寒。
陽光燦爛下的一草一木都那么鮮活,可是顧小小卻覺得自己像一個死人,可是世間萬物那么可愛她真的不想死。
她必須活著,活著離開,活著把她的和梁安科的孩子生下來。
但是離開之前她還要讓蘇九辰付出應有的代價。
殺了他么?那也太便宜他了。
殺人誅心,讓他活著感受痛苦才是最爽的報復手段。
什么是痛苦呢?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那就簡單挑揀幾樣隨便讓他嘗嘗好了。
顧小小正信步往自己住的園子走忽然聽到一處假山后面有人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