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涼急于將從英格伍德號上收集的證據呈給皇帝,所以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原本需要數月的路程一個半月就到了。
馬車入城之后直奔敦親王府,蘇九涼把顧小小安置在自己的院里然后換了身衣服就急急忙忙進宮去了。
蘇九涼帶回一個女人,府里最先知道這件事的就是蘇晴,她知道這件事立馬坐不住了,但是她也沒去見顧小小而是直接去找敦親王福晉訴苦去了。
敦親王福晉正跪在佛像前攆著佛珠念經,她把默念變成口念,就為了用佛經堵住耳朵不去聽蘇晴的抱怨。
“額娘,我雖為側室,但也是由禮部冊封,上報朝廷入了皇室宗譜的,郡王他不管是要納庶福晉或者侍妾,都在情理之中法度之內,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不管怎樣,好歹我現在管著這府里的大事小情,郡王在把人領進門之前也應該先知會我一聲,我也好提前做準備,現在人已經在家里了,我卻不知該如何安置她,叫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故意刁難她,沒的落個善妒的名聲。”
敦親王福晉嘆了口氣收了佛珠,蘇晴趕緊上前去將她攙起來然后恭敬的扶著入座又倒了一杯茶。
“我已經不管這府里的事了,你到我面前來說,我又能如何呢?”
“額娘,您抬舉我給了我管理府內一應事務的權利,可是這事兒我是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您是我的主心骨啊,所以我只好來請您示下了。”
“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罷了,等郡王從宮里回來之后你與他商量著辦就是了,到底是何事讓你這般為難?”
蘇晴手指絞著帕子一副為難到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樣子,躊躇了一會兒竟嚶嚶的哭了起來。
敦親王福晉實在看不慣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于是不耐煩的說道:“你要說就說不說便回吧,我躲不開那世俗紛擾卻連累這佛堂諸位神明不能清凈屬實是我的罪過。”
敦親王福晉知道蘇晴過來找她之前肯定已經打定了主意,之所以來不過是希望她出面把事情擔下來,到時候郡王問起來蘇晴就能把所有責任推到她身上,老福晉倒也不介意做次壞人,畢竟她也不希望奕琮把個不知道什么狗頭嘴臉的野女人帶回來把王府弄得烏煙瘴氣,可是蘇晴那扭扭捏捏的姿態還是讓她心頭不爽。
蘇晴慌忙跪下行禮道:“額娘,都是兒臣的罪過,是兒臣無能,這點兒小事都處理不好還要來叨擾您老人家清修,兒媳不才擔不得重任還請您收回管家之權吧。”
蘇晴這話擺明了是說“你不管我就撂挑子”,老福晉氣的差點兒七竅生煙,她一甩袖子掃落了桌子上的茶碗,蘇晴把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說道:“額娘息怒,您怎么罰兒媳都成,只求您不要氣壞了身子。”
蘇晴這一下磕的極重,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能看到額前紅了一大片,老福晉再生氣也有些不忍了。
“罷罷罷,你且起來坐下說話吧。”
蘇晴被老福晉身邊的丫鬟扶到椅子上坐下,這會兒她也懶得裝了,于是開門見山的說道:“額娘,如果郡王帶回來的是個好人家的姑娘,那我也知道該怎么料理,可是我聽說,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英國商船上的一個奴隸,身上還帶著一個剛滿月的男孩兒。”
老福晉皺起眉頭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額娘,您應該也知道英國商船上的那些女孩子都是干什么的,她們是專門被賣出去伺候洋人的,身子都不干凈,青樓楚館里那些姑娘還有官家出身被貶為妓的,說是不得已尚且有情可原,但是那些委身洋人的丫頭全都是為了錢,比妓女更骯臟,這種人怎么能留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