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小和載澄的較量已經從三局兩勝加碼到五局三勝，十局六勝了。
顧小小得意的問道：“怎么樣？還比么？”
載澄垮著臉說道：“再來！”
“你這不服輸的性格五伯母很欣賞，但是適時放棄的勇氣也很可貴，我覺得你現在已經沒什么可輸的了吧。”
加碼可不是白加的，載澄已經把身上值錢的全都拿出來抵給了顧小小。
載澄身上帶了攏共三十兩散碎銀子，還有一塊成色不錯的玉佩，他又掏出一沓銀票來甩給顧小小說道：“這些總夠了吧。”
顧小小把銀票收攏起來一張一張的看過。
這些銀票面額都不小，出處卻極雜亂，有官票，洋票還有私票。
官票就是戶部發行的，洋票是洋行發行出來的，私票就是民營銀行出來的，這些銀票五花八門，但是大多沒有準備金也就是空頭支票，銀行說關門就關門，說倒閉就倒閉，這些銀票也是說貶值就貶值，說不定隔夜就變成一張廢紙。
顧小小點到其中一張銀票的時候頓了頓，這張銀票是出自恒興錢莊的。
載澄看顧小小愣神，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怎么樣？這些夠不夠？可以開始了吧。”
載澄賭性上頭，這會兒已經摩拳擦掌了。
顧小小把手里的銀票一股腦的甩回去然后不屑的說道：“大侄子，你這是蒙你五伯母呢，這些“官局票”出省就成廢紙，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銀行錢莊，很多都已經黃鋪子了，你拿去燒給祖宗，祖宗都要從墳地里跳出來扇你大耳刮子，你拿這些廢紙出來孝敬我是當你五伯母我是傻子么？”
載澄有時候手頭緊了經常拿這些花花綠綠的銀票出去糊弄人，有些不明白行情的也就真被他糊弄過去了，他沒想到顧小小一個婦人竟然如此精明。
顧小小趁機教育孩子，“大侄子啊，做人要講信義，吃喝嫖賭更要講信義，這是做人的根本，尤其你還是個老爺們兒，不管有錢沒錢，吃飯喝酒不能賒賬，賒出去的錢說幾日還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按照約定還給人家，嫖資賭資更加不能賒，妓女掙的都是辛苦錢不能賒，賭局不管開多大，大不了賠上全副身家，但絕不能借錢去賭，吃喝嫖賭害的是你自己，命是你自己的，你活成什么德行沒人管得著，但是坑蒙拐騙禍害的卻是別人，作為一個合格的渾蛋是要有底線的，老爺們兒就算再渾的蛋也要頂天立地，頭可斷，血可流，腰桿子不能折，男人腰斷了可就要斷子絕孫了。”
載澄聽著顧小小這段奇怪的言論驚異的張大了嘴半天才說道：“別人都勸我做個好人，你卻教我怎么做渾蛋？”
顧小小拍著載澄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教育要有靈魂，因材施教很重要啊大侄子。”
載澄覺得顧小小說的話不對勁，卻沒品出來到底怎么個不對勁，然后馬車就開到了東華門。
恭親王已經提前叫人給皇后送信了，這會兒東華門的侍衛也接到了命令，所以侍衛看到恭親王的馬車直接就放行了。
四個人進了宮門又換上轎子直奔鐘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