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夏抿著唇,手里緊緊拽著行李箱的拖桿。
佟滿從那女人背后鉆出來,手里還拿著筷子,一見這場景,連忙道:“姐,這是…這是……”
佟滿斟酌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稱呼,最后只好說:“這是丁姨,初二要跟大伯辦喜酒的,他們兩個人…是回來結婚的。”
佟春夏面色隱隱發白,“我爸…回來了?”
佟滿連忙走過來,拉住了她的行李,壓低聲音附耳道:“昨天回來的,我本來想跟你說的,可是昨天你期末考,我爸說怕影響你,硬是不讓我去。”
佟春夏狠狠呼了口氣。
“春夏,沒吃飯吧,先坐下吃口飯吧?”陌生女人站在門口,手里拿著筷子,有些手足無措的招呼她。
佟春夏直接無視她,徑直走過她身邊,推門而入。
一進門便是一股濃郁的高粱酒的氣味,屋里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偏瘦偏黑,雙頰酡紅,桌前面放著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
佟春夏盯著那人看了片刻,好半天才認出那人是自己的父親。
算算時間,已有七八年不見了。
她記得他走的時候是她讀小學的時候,一眨眼,她都快高中畢業了。
佟南看見佟春夏那一刻,神色有些躲閃,大約是覺得到底春夏是他女兒,不敢怎樣,倒也微抬下顎,不再覺得尷尬。
“春夏,回來了?坐下吃飯吧。”佟南招呼了一聲,又對二嬸道,“弟妹,去添個碗筷。”
二嬸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佟春夏抬手冷道:“不用了,我不吃。”
大約是看出春夏臉色很難看,二嬸起身,虛虛的拉了一下春夏,頗有些強勢道:“有什么待會再說,先吃飯吧。”
春夏有些感激的看了二嬸一眼。
二嬸雖說平日里對她不如對佟滿那般親熱,可到底是在家里住了這么些年,竟比佟南這個父親還要關心春夏的情緒一些。
佟春夏不理二嬸,只對著佟南道:“在屋里說還是出去說?”
佟南舉著酒杯的手有些僵硬,他拉下一張臉來,“我好歹是你老子,怎么跟我說話?”
佟春夏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我沒爹沒媽,當然也沒什么家教。”
“哐”的一聲,佟南將手中的酒杯大力摔了出去,杯碗碎裂,彈在墻壁上。
瞬間圍坐在桌前的一家人全都不說話了。
只有佟春夏冷冷道:“發脾氣摔東西最好摔自家的東西。”
那個陌生女人連忙推門走進來,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佟南,大過年的發什么脾氣,春夏還是個孩子,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說?”
佟春夏斜斜睨了她一眼,隨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收拾東西,沉聲道:“阿姨,你知道你要嫁的人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嗎?”
陌生女人有些拘謹不安的站起來看著她,似乎有些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