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面前定下,居高臨下,一雙眼睛微微瞇起。
他背著光,臉上有些看不清表情。
佟春夏突然一動也不敢動了,就這么仰著頭看著他。
他的出現,好似一瞬間將她所有的盔甲擊得粉碎,心里頭最柔軟的部分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暴露。
明明刀槍劍戟萬箭穿心的時候不想哭,可是只要那個人一出現,所有的委屈和狼狽全都如山崩海嘯一般在心頭無聲的蔓延。
她的眼睛紅了,緊抿著唇才能忍著。
那少年站在她面前,長久才聽見他輕輕的嘆息一聲。
佟春夏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那聲嘆息,是無奈,是厭煩,還是不耐?
段晏秋將自行車扔在一側,隨后脫下羽絨服,蹲下,干脆利落的給她披上。
佟春夏嘴唇有些哆嗦,連忙道:“我不冷——”
可是段晏秋不容分說,強勢將她包裹在羽絨服下面,然后又將帽子給她蓋上。
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嘴角微沉,一句話也不說,氣壓有些低沉。
佟春夏連忙說,“對不起。”
段晏秋看她一眼,皺眉道:“對不起什么?”
“是陸清歡讓你過來的嗎?她可能是因為著急才給你打的電話,對不起啊,大過年的還讓你跑一趟。其實沒什么,她那個人一向都比較夸張——”
“你別說了。”段晏秋明顯情緒不好,一直沉著一張臉。
羽絨服上還有他的余溫,穿上瞬間便暖和了不少,只是包裹得像個球,她連行動都困難。
“上來。”段晏秋拉著她起來,佟春夏站起身來卻不挪步。
佟春夏眼見他要生氣,連忙道:“對不起,我腳麻了。”
段晏秋盯著她,冷冷道:“佟春夏,你再說一句對不起試試。”
佟春夏不說話了,只是半弓著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腿。
她有些委屈,彎腰的時候很想哭,可是忍住了。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佟春夏整個人身子一空,段晏秋已經將她整個人抱起,隨后將她放在自行車后座上。
段晏秋上車,轉頭對她說一句,“圍巾帶好。”
“對了,抱緊我。”他又補了一句,語氣再不復以前的溫柔,反而多了兩分不容分說的強勢。
佟春夏坐在后座上,很聽話的抱緊了他,然后問:“我們去哪兒?”
“我家。”
這是佟春夏第一次去段晏秋的家里。
卻沒想到是一個普通的小區里面,就在市一中旁邊,一個簡單的套二,裝修得也比較普通,只是很新。
段晏秋將自行車停放在樓下,兩個人乘坐電梯往上。
整個過程段晏秋都沉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
佟春夏心里懸著,卻又很想打破尷尬,便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段晏秋也沒說話,電梯“叮”的一聲,便到了17層。
段晏秋換了鞋子便徑直往廚房走,佟春夏自己走了進來,有些好奇的看他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