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瑩居高臨下,紅唇輕啟,看著佟春夏的眼睛多了幾分輕蔑,“不過佟春夏,我真挺佩服你的,長得漂亮,心也夠狠,一看見風聲不對馬上就撤。當時你們兩在市一中轟轟烈烈的,我還真以為你們兩情比金堅呢。”
佟春夏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她抬起頭,一雙幽冷如潭的眼睛盯著蘭瑩。她腦子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是一閃而過,快得讓她抓不住。
蘭瑩話里有話。
陸清歡揮了揮手,嘲諷道:“多年不見,你依然不減身上的酸臭味。”
話音剛落,佟春夏冷冷開口,“段晏秋混得很差嗎,他不是去了英國嗎,以他的成績——”
“英國?”蘭瑩“嗤嗤”笑出了聲,她笑得有些夸張,有些扭曲的得意,“佟春夏,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段晏秋在英國給人家洗盤子的事?我好幾個同學都看見了,還發在了朋友圈——”
陸清歡冷笑一聲,“人家富貴人家的少爺下凡體驗生活,輪得著你們這些妖魔鬼怪指指點點?”
蘭瑩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
五光十色的燈光流彩之下,襯得她的眼睛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佟春夏隱約覺得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憫,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俯視著人間的螻蟻。
她的心,突然不可遏制的猛烈跳動了起來。
因為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蘭瑩接下去的話可能會徹底掀翻她的生活。
“佟春夏。”蘭瑩身子微微前側,神態專注的看著春夏的臉,似乎不肯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佟春夏輕輕抿唇,心仿佛要跳出喉噥,她心底陡然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撕扯著她。
蘭瑩的一句話,讓她屏住呼吸,一個字也不敢說。
仿佛在一瞬間,所有的喧鬧都離她遠去了,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看見蘭瑩一張一合的唇瓣。
陸清歡重重放下筷子,冷聲道:“蘭瑩,你有屁話就說,別在這兒裝逼。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跟你男朋友說你以前墮胎。”
蘭瑩有些氣道:“陸清歡,你就是個潑婦,我什么時候墮胎了?!”
“你當年不是說春夏腳踏兩條船嗎,怎么,許你胡說不許我胡說?反正造謠成本那么低,不如我P個你的luo照然后去你學校發傳單啊?”
蘭瑩被陸清歡氣得牙歪嘴裂,“陸清歡,你真是個潑婦——”
陸清歡微微一笑,點頭道:“嗯,我是啊。”
佟春夏突然騰的起身,她面色有些許的蒼白,拉著陸清歡道:“清歡,我們走吧。”
佟春夏那一刻,是說不出的疲累。
她不愿意再聽到段晏秋三個字。
兩年時間,對她來說,已經泥足深陷的夠久了。
佟春夏轉身,走得有些急,險些撞到涼棚的支腳桿。背后傳來蘭瑩幽幽的聲音,“佟春夏,你心虛什么?我這還沒開始說呢,你就已經丟盔棄甲啦?”
蘭瑩的語調有些惡毒,帶著捉弄的快感,肆意的享受著佟春夏的慌張。
佟春夏扭頭,盯著蘭瑩。
她的眼睛熾烈而明亮,仿佛要將她燒成灰燼。
“蘭瑩,你這人真沒勁兒。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話多嗎?”
蘭瑩微微一笑,“那怎么辦呢,我就是享受你痛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