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消磨腸斷句,世間只有情難訴。”
皇上等不急這曲戲唱完,抬手一揮,曲樂戛然而止,場上寂靜無聲。
“你上前來回話。”皇上笑著朝花旦招了招手。
女子身著戲服,蓮步輕移,到了皇上跟前,才盈盈拜倒,聲如黃鶯:“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長樂無極!公主萬福金安!”
“起來說話。”皇上語氣溫和,目光在她身上流連。
女子身如弱柳,緩緩起身,卻因戲服被小巧的赤足踩住,險些裁倒,皇上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麗嬪,一個箭步上前,把人扶住。
“你叫什么名字?”兩兩相望,深情款款,沉醉其中。
“回皇上,小女子名阿嬌,劉阿嬌。”
“好,好名字,阿嬌,真是人如其名。”皇上滿面春色,看著美人說道:“你坐到朕身邊來。”
麗嬪木然地退到后排落坐,這宮中,從來都是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樂曲聲續又響起,官員們帶著家眷上臺,給給瑤華公主獻祝詞,送壽禮。
薛平平跟夢幽幽說,他得前去跟皇上打個招呼,去去就回。
他擔心夢菲菲鬧的事,讓太后抓著把柄,到時候給他定個莫須有的罪名就不好了,他還得找機會跟皇上澄清一下。
“安國公府,獻紅玉麒麟一對,賀公主生辰安樂!”劉公公站在戲臺前,唱著上臺獻禮的官員禮單。
薛平平走到皇上身邊,小聲請安:“皇上,可需要小人伺候?”
皇上的心思在美人身上,自然不需要伺候,不過薛平平他格外看重,不能像打發別人一樣,揮手了事,皇上溫和地對他說道:“薛愛卿,你就在旁邊陪著朕,有事朕也好吩咐。黃公公,看座。”
“謝皇上。”
黃公公命人搬了一把椅子,就擺在瑤華公主旁邊。
于是,薛平平就和當朝至高無上的皇上,平起平坐,至少,在場官員賓客們都這么認為。
薛平平坐下的那一刻,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一瞬。
剛剛上臺,一臉歡喜準備給瑤華公主獻禮的丞相公子肖如風,定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丞相府肖如風,獻琉璃寶鏡一副,祝公主年年歲歲歡喜無憂。”肖如風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一句也沒說出來。可劉公公已經唱完賀詞,請他下臺。
瑤華公主見薛平平坐到自己身邊,心中雀躍不已,一雙眼睛盯著薛平平,眨也不眨,對于臺上的肖如風,看也沒多看一眼,更不關心他送了什么禮物給自己。
另一邊的太后卻沉了臉!薛平平什么身份?何德何能跟皇上和自己坐在一起?也太沒規矩了!
而太后旁邊的齊王,默默地將一切看在眼中,目光深沉。
徐嬤嬤走到太后耳邊,俯身耳語了幾句。
太后看看一臉癡迷盯著美人的皇上,心中不悅皺著眉頭,這個戲子也大膽得很,公然勾引皇上,后宮里的女人雖然刁鉆,可還都顧忌她的威嚴,一個個不敢太過分,只有一個麗嬪被皇上寵得有些無法無天,她還沒處理妥當呢,這又來一個戲子,真讓人不省心。
太后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沉聲喊道:“皇上!”
皇上收回在美人身上流連的目光,回頭輕聲問道:“母后,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