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家少主便是因著這女子才非要留下,讓他一人回谷內的,樸薺自然也格外留意。
很多事情雖不是親眼所見,但如今講起來,倒也頭頭是道。
云清和不是第一次聽樸薺說這些事,但此刻再聽卻是與之前全然不同。
“能起死回生的神醫么?”他喃喃自語。
“許是傳言有所夸大。”
樸薺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林姑娘的醫術確實有神奇之處,少主也是因此才要留下的……”
樸薺話音落下后,云清和也一直不曾開口,只呆愣在原地發楞。
炭火上的熱水還在沸騰,熱氣裊裊升起,融入外頭的蒙蒙細雨之中。
樸薺還是有一次見自家谷主這幅模樣,一時間心底更慌。
好在沒過太久,面前的云清和便也恢復如常。
只朝樸薺道:“你先下去準備把,明日啟程,去荀崖鎮。”
樸薺聞言一愣,卻也沒多耽擱,忙應聲退下。
他小心看了眼有些反常的谷主,心底對自家少主的處境更是擔憂。
這是讓他明天就立馬啟程去把他抓回來的意思吧?
也不知道少主究竟闖了大多的禍,竟是惹得谷主這般反常。
這次,抓回來,少不得又是一番皮肉苦吧?或許還得關禁閉?
樸薺默默在心底給遠在荀崖鎮的云苓點了根蠟燭,便憂心忡忡的離開了。
他走后,涼亭內便只剩下了云清和一人。
他面色難看的厲害,看著手中的信紙,不知在想些什么。
涼亭外,綿綿不絕的細雨還在洋洋灑灑的飄落著,絲毫沒有停止的征兆。
云清和怔怔看了半響,終是撐了傘,踏進雨中。
許是因著氣候舒適,藥王谷內花卉植物也十分茂盛。
一路走過來,隨處可見團團花簇,在雨中傲然盛開,彰顯著山谷內的勃勃生機。
云清和此刻卻是無心觀賞這雨中的美景。
他面上已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沉默的踏著腳下的青石板,一路朝著后山的禁地走去。
穿過綿長的小路,云清和也終于到了禁地跟前。
所謂禁地,其實不過是個頗為陡峭的山崖。
崖邊修筑了長長的石臺階,許是常年無人走動,石頭上已經覆了一層青苔。
下雨天,山谷呢本就語氣彌漫,石階兩側的樹木又茂密得遮天蔽日,便越發顯得眼前的道路幽深無比。
云清和看了眼盡頭處的崖底,深吸口氣,抬腳朝下頭走去。
本就長了青苔,如今又下了雨,這臺階自然也滑得厲害。
云清和卻是絲毫不見慌亂,他撐著傘,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步一步走的穩當又緩慢。
穿過幽深的石臺階,便也到了崖底。
到了這里,一切便也豁然開朗起來。
眼前一片頗為寬敞的綠草地,不遠處蓋了幾間低矮的竹舍。
里頭的人似乎正在做飯,裊裊炊煙從煙囪中升起與山中霧氣融為一體。
聽著外頭有人下來了,竹舍內正在做飯的人也不敢耽擱,匆匆跑了出來。
見著來人竟是云清和,那人面上更是驚訝,瞬間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