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了一下小腦袋，拋去這詭異的感覺。小七打開書本翻到上篇道經的第一章。上書：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Emmm……
看到這一篇文字的時候小七有一瞬間的自我懷疑，她真的有完整的看完過一本小說嗎？真的是她嗎？她真的不是在夢里看的？
看到爹爹還在一旁等著，就硬著頭皮開始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小孩子的聲音本就稚稚嫩嫩的，這會兒聽見小姑娘拖著小奶音一字一頓、字正腔圓的念著，小腦袋還帶著節奏的一點一點的，竟難得的讓墨無曜有種心情隨之寧靜的感覺。
剛想閉目靜靜傾聽，就見小姑娘抬頭一臉為難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最后還是低下頭繼續看著書念道：“什么名，天地之始。有名，什么物之母”。
墨無曜瞬間就覺得氣血有點翻涌，一口老血差點卡在了嗓子眼。
然小姑娘還在繼續：“故常什么欲以什么其妙。常有欲以什么其什么”。
墨無曜有些無奈的扶額，還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怎么想的，不認識的字就算了，還非得用個“什么”來表示這里有個字自己不認得。不認識的字難道不能直接略過去嗎？那些沒讀過這些篇章的人還能知道她省略了幾個字嗎？蠢！
對她的認字水平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但就是莫名的想看她繼續犯蠢的樣子。也不打斷她，靜靜瞧著她繼續念。看著小姑娘越皺越緊的小眉頭，聽著她聲音磕磕絆絆，什么什么的念完了整整兩章，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下，小小聲的笑了出來。
看小姑娘沉浸在自己“什么”的世界里未注意到，墨無曜抬袖掩唇，遮住溢出的笑意。
但下一秒掩唇的手一頓，眼波波云詭譎，神色變幻莫測。他竟然笑了，還笑出了聲音，不是冷笑譏諷而是發自真心愉悅的輕笑。他此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么多年，風風雨雨刀山血海走來，對人世間的情感已經愈發淡漠，幾乎沒有情緒起伏的自己最近竟然多次心情波動了。
突然之間，不知道小姑娘的到來對自己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總覺得有什么，好似在慢慢失控。
放下胳膊，輕咳一聲，打斷了自己的念頭，也阻斷了小姑娘繼續下去的念讀，他怕以后自己不能再正視這本書了。
拿過小七手中的書放下，看著小姑娘雙眼懵懵懂懂的看著自己，直接伸出右手大掌覆在了小姑娘臉上，將小臉蓋的嚴絲縫隙，手指稍微用力捏緊晃了晃她的小腦袋。
男人的手掌帶著溫熱的溫度，手指骨節分明而修長，帶著薄薄一層繭的掌心，干燥粗糲的肌膚微微的刺痛小七嬌嫩的臉頰。因為看到突如其來伸過來的手掌而下意識緊閉的雙眼，正略顯不安的睫毛輕顫著。而上下顫動的睫毛時不時如羽毛般掃過男人的掌心，微微帶著些癢，一路撓進了心口。
墨無曜只覺得心口燙了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