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想娶我還得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他們那張老臉配不配,我余月亭還輪得著旁人挑三揀四?”
余月亭素來自負,她生得貌美,家中又富庶,一向看人都仰著頭的。
這幾日外頭的風言風語也傳了些進來,但還沒聽過這般難聽的,一下就黑了臉。
余青圓拍桌而起,“他娘的!什么人說的?瞧我不打斷他的腿!”
霍碧霄一副怯怯的模樣,小聲道,“外頭···外頭都這么說。”
余德堯臉色鐵青,不發一語。
“阿爹,我倒是有個主意。”
余言溪的聲音響起來,他一向是個主意多的,“如今鶴州城中風言風語甚多,月亭總不可能一輩子閉門不出,不如讓月亭上外頭轉轉,看看各處山水,眼里風景寬了,心也就闊了。等這陣子風頭過去再回來。”
余德堯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法子。
忙征詢余月亭的意見,“月亭,崖州、沂州、乾州等地都有莊子和宅子,你可愿出去轉轉,小住一段時間?”
余月亭思忖片刻,舒展開眉頭,輕輕吐出兩個字,“青州。”
余言溪笑了,自己這個妹妹倒是會選地方。青州景色秀麗但有些偏遠,余家在青州不過是有些良田有個宅子有幾個鋪面,生意開展的并不多,想來也不會有人知曉此事。
余德堯大手一揮,十分爽快,“好,青州的田地、宅子、鋪子都給你,你想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
阿爹再給你備上些銀錢,那處沒有錢莊子,銀票不好使。你只管玩樂,要是缺什么短什么,跟阿爹說,阿爹給你置辦齊。”
霍碧霄淺淺道,“真是羨慕月亭,有這么好的父兄,方才青圓阿兄還說呢,大不了他養你一輩子。若是此事出在我家,以我阿爹那個要面子的來說,怎可能如此縱容我,莫說養我一世。怕是立時就要被攆出府去了。”
她這話倒是不假,余家就余月亭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霍家她霍碧霄為長女,又是庶出,平日里并不受霍萬堂看重。
“月亭你真是命好啊,若沒有這么好的父兄,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旁人沒有聽出,余月亭可倒聽出來了,她這話明褒暗貶,無非就是說余月亭離了余家什么都不是。
霍碧霄不服氣許久了,她自小上進,吟詩作對琴棋書畫織繡女紅樣樣都好,也算是鶴州城中有名的才女。
可一提起,眾人還是只記得住那個飛揚跋扈的余月亭。她有什么?要不是生在余家,她什么也不是。
自己什么都好,霍家亦是大族,身家也不差。只因了自己是個庶出,母親是家中婢子出身,便什么都矮了人一截。
如今自己也到婚配的年紀了,給自己相看的卻全都是余月亭看不中、挑剩下的。
她不服,明明從小余月亭什么都不如自己,卻那么輕易就能得到一切。
青州的產業不算少,余德堯卻眼睛都不眨就給了她。只是為了哄她高興而已。
而自己下月就要嫁到建州,這幾日家中還在為了嫁妝的事情吵翻天。
若是家里窮些也就罷了,可偏偏不是拿不出這點錢。卻要如此,半點沒考慮過,嫁妝薄了夫家該如何看輕自己。
“你不服氣。”余月亭說道,她這點心思自己也清清楚楚。
“不如我二人來賭一賭。”
霍碧霄一愣,繼而勾起嘴角,“賭什么?”
“你方才話里話外,無非是說我離了父兄養活不了自己。就賭我到底能不能養活自己。”
“你方才也聽見了,我阿爹要將青州產業悉數給我。做生意沒有本錢不行,這些東西便當我向阿爹借的,一年之后我必連本帶利奉還,還要叫你看看,進了青州城,人家認不認得我這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