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緊了緊褙子,一把將余月亭推開,又羞又臊,“好個登徒浪蕩子,竟敢戲耍于我!”
說罷提裙疾步走開,鉆進一個寫著“溫”字的帷幕之中,沒了蹤影。
顧云安懶洋洋地走過來,“小郎君,你這是又惹了什么禍啊?”
余月亭尋不見少女的身影,心中悵然若失,“這衣裙真是很好看啊。”
……
少女頂著臊紅了的一張臉走進帷幕之中,柳眉倒豎,氣鼓鼓地坐下。
溫衍放下手中酒杯,走近笑著問道,“蘭玨,這是怎么了?”
溫蘭玨臉上紅暈未褪,也不知怎么對阿兄開口說方才有個小郎君盯著自己看,原以為是對自己有意,卻原來是戲耍自己。
這話她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心中又委屈又尷尬,恨恨地朝余月亭瞪了一眼,想起方才之事,臉上又是一燒。
這幅模樣落在溫衍眼里卻變了味,只當是溫蘭玨有心于哪位小郎君才羞怯至此。
與方鴻對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皆是這個意思。
方鴻伸肘拐了拐溫衍,悄聲埋怨道,“姑娘家本就面皮兒薄,你這么刨根問底做什么?”
溫衍只道自己冒失,偷偷瞄了一眼溫蘭玨緋紅的臉,扯著方鴻出了帷幕,輕笑道,“蘭玨一向眼高,這個看不上、那個看不上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君,能入了她的眼?”
方鴻甩甩手中長袖,朗聲笑道,“你家蘭玨是挑剔了些,居然連我這般風流瀟灑的翩翩公子也看不中。”
溫衍知他是說笑,蘭玨面皮薄,方鴻總愛逗她。
溫衍斜他一眼,“就你這般不正經,我若是姑娘也相不中你。”
“若哪位姑娘長得你這幅模樣,只怕是羞得閨閣都不會出半步。”方鴻向來不落下風。
溫衍語塞,方鴻這說得倒是事實,他與溫蘭玨雖是親親的兄妹,卻半點沒有相像。
溫蘭玨像極了母親,柔美嬌媚。自己卻與父親如出一轍,倒不是不好看。
而是生得極富有男性氣概,方腮濃眉,身形魁梧,不怒自威,讓人不敢靠近。
實際上卻是個頂溫柔、頂細膩的人。可惜全讓這幅面容掩住了。
青州近年來又極俊美之風,男子一個個生得比女子還標致,溫衍便更沒了市場,雖年已二十三,依舊沒有成家。
兩人順著溫蘭玨方才的視線看去,又是一愣,這不是方才爬到秋千架上耍玩的那個小郎君嗎?
雖說如今的男子陰柔俊美,可他這未免也太過頭了吧。
方鴻憋不住,捧著肚子大笑起來。溫衍握緊拳頭瞪了他一眼,他才收聲,細細打量了余月亭幾眼,一本正經地說道,“生得眉目清朗,細看下來竟比我還好看些,蘭玨好眼光。”
知他是故意說這話,溫衍瞪他一眼,“成家為夫、為父,須得有男子氣概,有責任、有擔當,哪里能夠只看那一張臉。再說如今這是什么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蘭玨再喜歡,我這為兄的也得替她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