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東眼睛一斜,“這可是賊人,要拿了送官的。”
余月亭笑笑,“他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怕是個誤會。”
王啟東冷笑,“我府中可還沒有盤點清楚呢。小郎君這定論莫要下得太早。”
見王啟東存心不愿放人,余月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小郎君這是什么意思?一錠銀子買一個人可不夠。”王啟東說道。
余月亭輕輕一拜,“王大掌柜誤會了,這錠銀子是代王大掌柜給的。說來還是為了王大掌柜好。”
“你什么意思?”
余月亭指指自己的嘴巴,笑道,“我這人有個毛病,管不住嘴。今日打王大掌柜府中出去,說不準一個激動就將這人的事情漏了出去。
即便王大掌柜與我都明白未動私刑,傷是他自己跌的,吊起來也是為了找他身上可有偷盜的東西。
可事畢竟出在王大掌柜府中,我這張破嘴再這么一說,難保有人便添油加醋地傳開了。
到時候人人都道王大掌柜濫用私刑,即便官府那頭沒問題,這事一傳十、十傳百,難免對王大掌柜的名聲不好。”
王啟東暗暗罵了一聲,年齡不大,倒是牙尖嘴利。
余月亭又接著說道,“我這是為王大掌柜買了個‘仁’字。生意要做大,可不能少了劉總領口中所說的仁義二字。”
“如此說來,我還要謝謝小郎君了?”王啟東語帶嘲諷。
余月亭一擺手,“無妨無妨,今日吃了王大掌柜的飯,總要替大掌柜做點事情。”
王啟東看她一眼,這小郎君是裝傻聽不懂好賴話么?
那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本就是借此機會殺雞儆猴,就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看,得罪了自己是怎樣的下場。
那人也是倒霉,自己正想著要如何在這余家小郎面前演出戲,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鬼鬼祟祟地在門口張望,此時不收拾,更待何時。
管家將奄奄一息的人從樹上放下來,余月亭撥開他散亂的頭發,是一個尋摸十四五歲的少年,渾身都是鞭痕,血跡斑斑。
余月亭暗罵,這王啟東真是睜眼說瞎話,都把人打成這個這個樣子了。還敢說沒動私刑。
少年迷迷糊糊醒轉來,身子虛弱無力,嘴里卻喃喃著什么。
顧云安湊近,只聽得少年有氣無力地罵道,“王…啟…東,你還我姐…姐……王八蛋……”
王啟東就站在不遠處,顧云安趕緊背起少年要走,若是讓王啟東聽見,可就救不下人了。
余月亭見狀匆匆拜別王啟東,兩人趕緊上馬要走。
馬背顛簸,那少年神色清明了些,模模糊糊看見王啟東站在不遠處,神色一變,怒目而視,掙扎著就要下馬去與他拼命,“王…啟…東!我跟你…拼了!”
余月亭見狀趕緊就要跑。
“小郎君留步!”
忽而響起王啟東的聲音,余月亭只得抓緊韁繩,回臉笑道,“王大掌柜還有何事?”
王大掌柜幽幽道,“只是提醒小郎君,莫要忘了這萬兩賭約。畢竟,十天為限,可不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