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里是來查案,分明是故意找事。
林鄉長急了,賠著笑臉上前,規規矩矩地拱手一拜,訕笑道,“各位官爺有話好說。”
他看了一眼圍成一圈的兇神惡煞的官軍,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我們都是老老實實種地的農民,這、這又是為何啊?”
袁群冷笑一聲,指著韓神醫的尸身道,“人死在你們八里莊,沒錯吧?”
林鄉長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那不就結了?”袁群亮出明晃晃的官刀,掏出帕子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既然事兒出在此處,你們便都有嫌疑。給我即刻帶回衙門候審!”
八里莊的鄉民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只知道種地的老實人,一輩子規規矩矩、遵紀守法,聽得要進衙門,不僅是小孩,這回大人也害怕起來。
鄉婦們緊緊摟著懷里的孩子,低聲啜泣,“天老爺啊,這是什么世道!一輩子規規矩矩卻要進大牢啊。”
袁群讓他們吵得心煩,不耐煩地揮揮手,大喝一聲,“還等什么?!全都拿下!”
一眾官兵聞聲上前,三兩下將眾鄉民拿下準備帶走。
“慢著!”
顧云安高喊一聲。
袁群轉過身來看著他與余月亭,反手給了身邊的小兵一耳光,不耐煩地罵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漏了兩個!”
小兵十分委屈,捂著臉道,“大人,他二人不是八里莊的鄉民。方才仵作大略驗了驗尸,死者不是今日死的,他二人是今日才到這八里莊來的,沒理由抓他們。”
袁群掃了一眼兩人,眼里有深意,卻也沒有想抓二人的意思,輕飄飄答道,“哦?既然如此,那就不管他們了。將莊子里的人全都帶走!”
“慢。”
顧云安聲音不大,卻足夠袁群聽到。
袁群轉過身來,將官刀橫在顧云安頸上,冷聲道,“你可知道阻礙衙門辦案是何罪?”
顧云安不偏不倚,定定站在原地,直視袁群,“我未阻礙,你也不是辦案。何罪之有?”
袁群胡須輕動,手中官刀又近了一分,“你再說一遍。”
顧云安不退反進,動也不動地看著他,嘴角含笑,眼中卻滿是肅殺之意,聲音一如往常,如春風和煦,話鋒卻滿是威脅,“官爺手可莫抖,若是偏了一寸,傷了我,可就有好戲看了……”
袁群一向暴戾兇殘,在青州地界誰也不怕,看著顧云安冷如冰霜的眸子,心下卻有幾分退縮。
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此人面如冠玉,周身卻滿是肅殺之氣。
直覺告訴自己,這人得罪不起。
袁群將官刀放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府大人只說要給八里莊這幫無知鄉民些顏色看看,這二人雖是余家之人,但非八里莊中人,還是不要裹挾進來為好。
袁群不耐煩地擺擺手,“此案與你二人無關,速速離開,莫要妨礙辦案。”
顧云安輕輕笑了,伸手拍了拍袁群的肩膀,“若我說,此事與我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