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反過來,也一樣。若是老家主一個心血來潮,心心念念那個早亡的女兒,您那可憐的妹妹方玉詞。
單將方鴻提出來,以方玉詞之名分家產與他。單方鴻一人之財力便可壓制您兩個兒子。從前他們是怎么待他的,想必您也知曉一些。
以方鴻那個倔脾氣,不可能就這么算了,就為爭一口氣與他二人斗到底。斗到最后兩敗俱傷也未可知。”
余月亭眼神清明,認真看著方蘭音,“家主,這便是您的心病吧?”
回答余月亭的是一片寂靜。
許久才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不錯。”
余月亭靜靜說道,“晚輩不才,倒是能醫家主的心病。”
聞言,方蘭音黯淡的眼神閃過一陣亮光,猶如煙花一閃而過。
“家主。是一個兩全之法。”余月亭輕輕補充道。
方蘭音轉過頭來,眼神如炬,“你想要什么?”
余月亭搖搖頭,“我什么都不要,若此事能成,于我也有利。家主放心,我是生意人,不做虧本買賣。”
“但我有一個要求。”
方蘭音定定看著她道,啞聲道,“你說。”
“我要將方鴻帶走。起碼,我要保證他的安全和自由。”余月亭開口,卻暗藏試探。
自從進入方家府宅,余月亭就發覺不對,雖然為了避開他人耳目閽侍帶了條隱蔽的小路。
但也不能避免地在在每個內院門口看見集合身形魁梧的護院。
護院通常不入內宅,即便是有,也不會那么密集地分布在每個內院。
她與溫衍一路過來臉色越來越沉,只覺情況比自己想象得嚴重得多。
方鴻的處境怕是不太樂觀。
余月亭靜靜打量著方蘭音的神情。
方蘭音看了余月亭一眼,轉過頭定定看著頭頂的錦帳。
余月亭與溫衍對視一眼,方蘭音這反應,讓兩人現下心中確定,方鴻確實被鉗制住了。
“你走吧。”
沉默良久,方蘭音輕聲開口。
余月亭一愣,繼而苦笑兩聲,“看來方鴻被放棄了。”
方蘭音閉眼不答,扭頭背對余月亭,只聽得見他胸腔中沉重的呼吸聲。
“既然如此,那就不再打擾了。”
余月亭站起身來,“溫兄,我們走。”
溫衍進入方家之前,從沒想過事態會如此嚴重,心中萬分擔憂方鴻,他方才偷偷出去外頭探了一圈,怎么也尋找不到方鴻。
溫衍實在不想就這么離開,上前對方蘭音又再哀求道,“阿叔,你聽一聽我們這法子。于方鴻于二位阿兄都是好事。”
方蘭音一動不動,聲音悶聲悶氣地傳來,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
溫衍急得團團轉,“那又是為何?”
“因為他不相信我們,更不相信方鴻。”余月亭打斷溫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