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亦笑了笑,“可能膽子小吧。”
蔣元又搖了搖頭,分析道:“我們碰到她的時候,廁所的燈從外頭看著沒什么問題。當然女廁里具體什么情況,我們也不得而知。就怕會不會…”
“會不會什么?”周詩亦問。
蔣元接著說:“詩亦,我從頭開始給你理一理。最早我們從停車場和老鄺碰頭,一路走回露臺。走到洗手間附近的時候,那里一片漆黑,感應燈也沒亮。因此,我們覺得里面肯定沒人,才放心地和老鄺在那里聊了那么久。”
周詩亦點了點頭。
蔣元看了一眼前排,確認是信得過的公司司機,才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們離開洗手間門口,向露臺方向走回去的時候,并沒有碰到李洛下樓去洗手間,對吧?有一種可能是她從另一條路去了洗手間,所以恰巧和我們錯開了。但她之前明明就在露臺上,為什么要繞遠路去廁所?”
蔣元停了停,繼續說道:“還有一種可能,她會不會之前正好在洗手間附近,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后來廁所的感應燈突然亮了,她被嚇了一跳,跑了出來,然后才說廁所的燈……”
周詩亦現在才轉過頭,對上蔣元的目光。他剛要開口,忽然自己手機短促地響了一聲。他拿起手機,屏幕自動亮起。除了一些郵件和會議提醒之外,蔣元瞥到一眼最上面一條信息來自李洛。
周詩亦打開那條信息,對話框里,李洛發來一條消息:“我是不是和竹落氣場不合(捂臉)。”
周詩亦勾了勾嘴角,打字回復她:“我不是說嘛,竹落辦公室存在安全風險。”
蔣元接著對周詩亦說:“這事只怕萬一。倪東暉的事我們也籌備了很久,千萬不能讓他聽到什么風聲。我擔心他會在董事們那兒來個什么小動作,惹出麻煩。”
李洛又發來了一個表情包,是個跳舞熊在露臺上笨拙地擺pose,還有一句話:“你是對的,平底鞋也拯救不了我。這次不用你賠鞋了。”
周詩亦看到之后笑意更濃,在屏幕鍵盤上編輯著回復的消息,刪刪改改好多次,總算給她回了過去:“安全到家了告訴我一聲。”
蔣元嘆了口氣,拍了拍周詩亦的肩膀說:“老兄,跟你說話呢,你認真點兒。三十歲出頭的人了,咱別像個高中生一樣,行不?”
蔣元繼續向他分析道:“今天錢玟說的那些信息,話糙理不糙。以李洛和林穆的私交,她說不定會和林穆通個氣,到時候我們怎么辦?”
周詩亦收了笑容,說道:“她不會說的。她又不傻。”
“這不是傻不傻的問題。林穆要是提醒了倪東暉,先不說我們還能收集什么審計上的證據,這人估計又要在下周董事會鬧出些事情。你不為亦舟考慮,也為李洛考慮考慮。現在藍嶼的資金要進來,正是關鍵時候。”
周詩亦正色道:“首先,她不會去說的。而且就算她說了,林穆要是真心對她,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你的意思,林穆要是有什么動作,相當于是把她賣了?你太天真了吧。他一個做投行的,哪里會顧及這些兒女情長,你當都是你啊?倪東暉人脈這么廣,他才是林穆需要籠絡的對象。”
周詩亦轉過頭和他說:“T行早在五個月前就完成了亦舟的初步折現估值,三個月前林穆來找我們表明派蒙的收購意向。當時他胸有成竹地談起優寧所占股權份額的問題,大概率已經接觸到了董事會監事會的人。我們在那時候正式和古立簽的合作協議,李洛也是那時候入的場。”
“噢,然后呢?”蔣元問。
“可是按照鄺聞良今天的說法,林穆在三個月前就不再親自跟這個項目,而是跑去紐約忙一個奢侈品集團的杠桿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