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公寓樓并無此規定。
李洛感激地望了她一眼,看來那些個小蛋糕啊小飾品啊購物卡之類的,也算沒白送。
小姑娘裝模作樣地拿出了一張登記表,固定在文件夾板上,又遞過來一支水筆,認真地說道:“先生,身份信息麻煩您填寫一下。”
陳山山稍作猶豫,仍是置下了手中的箱子,轉身去前臺登記。按理說,登記與否,雖則麻煩,卻無關痛癢。陳山山這幾秒鐘的猶豫,倒讓李洛更狐疑了些。
二人到了李洛家門口,陳山山摘下帽子,陪著笑道:“洛總啊,想你也明白,我是有事相求來的。”
李洛裝作很吃驚的樣子:“是嘛?您下次早說啊,我可不得好好收拾下屋子,請您進去坐坐?”話雖如此,李洛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家門口,并沒有去口袋里掏鑰匙的意思。
陳山山見狀,也明白了七八分,一副開門見山的樣子道:“洛總啊,也不怕您笑話。我今天來,是想您幫我在周總面前說句好話,我還是想回到亦舟。”
“你離開亦舟了?”李洛揚眉問道。
“哎,對。”陳山山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她似乎確實不知曉自己離開了亦舟。他搓了搓手,“今年初走的。”
“為什么呀?”李洛問。
“這不是當時腦子混沌嘛?百百分來挖人,給的待遇很好,我本來想找周總談個提薪,誰知道周總很爽快地批了我的離職申請,多一句話都沒問。”
聽起來的確是周詩亦的作派。
去年十月底時,有一位運營小組長拿著另一家公司的Offer作籌碼,向周詩亦要求提薪。周詩亦笑著同她說:“想走就走唄,不用勉強自己。”
那人面露難色,作坦白心聲狀:“周總,我對亦舟,力求忠貞不二……”
周詩亦明顯不想留她,隨便扯了句話搪塞:“這個忠貞不二嘛,能做到自然就做到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力求’又是什么意思?”
從員工的角度來說,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當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
可是從公司的角度試想,哪個員工不自認國士無雙?可世上又哪有這么多國士?
職場上,從來不見毫無來由的忠誠,也不會有平白無故的信任。談來談去,無非是個籌碼和溢價。所以只有Allison這種技術骨干、領導心中的白月光,周詩亦才會考慮一再挽留。
只可惜Allison被廖為這個憨憨給氣走了。
“哦。”李洛茫然地點了點頭,“那怎么又想著回亦舟去呢?”
陳山山將自己準備好的一套說辭擺了出來:“感覺百百分那邊團隊不太有活力啊,申請一個項目經費就得好幾周。算法這塊也沒什么競爭力,一直在原地打轉。”
“是嘛?”李洛咯咯地笑了,玩笑道:“那你和百百分他們面試的時候,怎么形容的亦舟呀?初創公司沒什么保障?盤子太小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