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沒再看王小鵬一眼,大步走了。
王小鵬傻愣愣地定在了原地,對著兩個高挺的背影喊道:“那之前說的還算數嗎?!喂!錢我不還了啊!”
王小鵬垂下頭,自認玩過頭了。本來早兩分鐘帶他們往醫院樓上去,是不是還能搞輛車玩玩兒?不過怎么也算是發了筆橫財,王小鵬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
空氣中強烈的消毒水氣味刺鼻。李洛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一張雪白的臉懸在她面前。一張不帶血色的嘴咧開笑著。兩只黑洞洞的大眼睛正向下盯著她。這雙眼睛里除了激動和欣喜,還寫著強烈的渴求。
這雙眼睛的主人正趴在李洛的病床沿。除了一頭烏黑筆直的長發鋪在李洛右側,這個人的渾身都是白色的:白發夾、白絲巾、白手套、白色連衣裙、白色蕾絲襪,連唇色也泛著白。
她的臉側還有隱隱的淤青,唇角有傷口。
盛雪兒盯著李洛,語氣中夾著狂熱,“你醒了呀?我在這兒等二十分鐘了!”
李洛嚇得倒抽一口冷氣,扯著胃都疼。她慌忙地往四下里看,自己還活著嗎?
輸液室似乎還是那個輸液室,只是到了后半夜,沒什么人了。三張臨時推來的病床,還有一排破舊的金屬椅子。
這里原本就是四層臨時借用的小輸液室,病人們不稀罕留在這里。只要主急癥室有位子,大家都會往樓下移,因為那兒離醫生護士近。
隔壁床的大爺大媽好像離開了,王小鵬也早已不見蹤影。
病房另一側的白色頂燈不住地閃,晃得李洛眼睛疼。盛雪兒機敏地捕捉到了這一點,走到病房門口,把一半的頂燈關了。
房間里頓時暗了下來,盛雪兒的身影沒入陰影中。
李洛側過身面對盛雪兒,謹慎地往邊上挪了挪,故作鎮定。盛雪兒的出場著實駭人。她就這么盯了自己二十分鐘?要是自己剛才沒有醒來呢?她打算盯一晚上?
“我是碰巧看到你,我也在這里掛鹽水。”盛雪兒伸出左手,手背上的確被扎過針,而且不止一個針孔,皮膚下青了一片。她口齒清楚地強調了一遍:“真的是巧合,我發誓我沒有跟蹤你。”
沒有跟蹤自己?李洛愣了一愣,她為什么還要這么強調一句?
“你……有事嗎?”李洛的音色微微顫抖。她下意識瞄了眼自己的輸液袋,里頭還剩下一小半液體。
“你不要擔心,我幫你看著呢。”盛雪兒盯著輸液袋,幽幽地說道,“今天晚上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李洛費勁地吞了口口水,喉嚨干得說不出話來。
“你渴不渴?”盛雪兒不知從哪兒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了蓋,親厚地往前湊了湊。
李洛不敢去接,小心地望著她,硬是搖了搖頭,“不……渴。”
盛雪兒慘白一笑,自己喝了一口,“你不用怕。嘶......”她嘴角的傷口在喝水的時候又重新撕裂開來,“嘶……”
摻著血的礦泉水從她唇邊緩緩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她雪白的長裙上,漫染開一朵一朵淡粉色的水漬。除了那幾聲“嘶嘶”聲,盛雪兒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口,只是緩緩地問:“想不想聽一聽我的故事?”
李洛被眼前猙獰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來,本能地用右手去枕頭下面摸手機,扒拉了幾下都沒能扒拉到。自己先前明明把手機留在枕頭邊的,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