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笑著問她:“要不讓人來打掃……”
他話音未落,李洛驀地起身,一臉決絕地去臥室拖出一個行李箱,開始打包整理東西。
林穆跟著她進了臥室,見她十分賣力地要把整個衣柜里的衣服都往箱子里塞,力氣很大的亞子。
林穆笑著和她說:“你身體不好,先簡單帶些東西吧。我讓人來收拾,把床也換了。”
李洛坐在地上,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他說:“你不用勸我,這日子沒法過了。以后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林穆哭笑不得,“洛洛,你要搬走?”
“這里沒有我的位置。”李洛不似很多這個年紀的女生,有著一盤盤的眼影一餅餅的腮紅一框框的唇彩,更沒有什么粉嘟嘟的玩偶,萌噠噠的水杯,軟乎乎的抱枕。
她三下五除二地整理起了換洗衣物、日用品、文件資料、珠寶首飾,沉痛道:“我的心,就像跌入了深深的湖水。”
林穆簡單地掃了一眼這個房間,又低頭看著她收拾東西。本來挺歡樂一場面,不知為什么,竟讓他心里泛起幾分酸楚。
李洛從小就四處奔波,入了這行之后更是居無定所。
她的衣柜里東西不多,除了一兩件居家服,外穿的衣服都是黑白灰基本款;文件和貴重物品存放得當,拎上包就能走。
永遠是明天便能離開這個城市的樣子。
離不開的時候,也會離開;回不來的時候,便不回來。
她似乎一直是灑脫地往前在走著,學不會**心午餐,顧不上慶祝重要的節日,培養不出什么故作小眾的愛好,也從不留戀某個地方或是某個人。
于是他被她留下的記憶裹卷著,鬼使神差,踉踉蹌蹌地走了這么些年。
李洛把鑰匙一放,箱子一拉就往外走,和黎越說:“剩下的我之后來取。”
蕭菲飛這時候急了,忙去拉住她說:“不是李洛,對不起。我們這就走,你不……”黎越把蕭菲飛拽開,還是二郎腿一翹,坐在凳子上等著李洛走。
李洛又瞅了他一眼,叮囑道:“垃圾要分類,有錢了記得還我房租。物業和房東的電話我會發給你。現在的租房合同只到年底。”
黎越點了點頭。
李洛把箱子拉到了門口,探回頭笑著問林穆:“林總,你也要住這兒?”
林穆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幾步邁到了她身邊,拉過箱子,二人往電梯口走去。黎越這時候跑了出來,喊住林穆,還把房門帶上了。
李洛只能站在電梯口等著他們。
黎越這會兒態度端正不少,嚴肅認真地對林穆道:“上次菲飛的事情,多謝你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盡力。”
林穆正在手機上編輯一條消息,聞言愣了一瞬,終于意識到里頭那女的原來是蕭菲飛。他點了點頭,“本職工作,應該的。”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了手機上,轉身就要走,又被黎越叫住:“哎姐夫。你要不問問李洛,當時她為什么不接入職offer?問問她終面的事?”
林穆抬眸,問道:“終面?”
她的終輪是梅瑞狄斯·謝菲爾德面的。
去年她提起了謝菲爾德,自己就專門去人力那邊打聽過。五年前的事情了,負責的人早就換了好幾波,但資料記錄的確在系統里保存完好。
謝菲爾德雖然拖了兩三周才將評估報告反饋給人力,但給了李洛挺高的分數。面試內容記錄詳盡,評分考量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