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被他問住了,“我……我喜歡什么?”
周詩亦注視她片刻,總算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不作理睬,徑直走出電梯。
李洛擦了把汗,真是不好伺候,還是算了,談公事兒吧。
她又跟了上去,接著道:“等會你和他談的時候,如果他說起實際經營控制權相關的要求,你不要急于懟回去。我們有很多方式保持控制權,比方說,他如果想要大量入股,你可以借機提同股不同權。不要急著敲定,我們可以慢慢商量,究竟是做投票權委托,還是一致行動人協議之類的。”
“噢。”周詩亦點了點頭,邁開長腿走得飛快。
二人到了會議室門口,李洛氣喘吁吁地叮囑道:“但是管理層的核心人選任命權提名權,盡量不讓。最次最次,因為他不是做技術的,所以至少技術這塊,還是要放你的人。”
周詩亦再次點頭。
李洛往會議室里頭瞥了眼,桌邊只坐著路祖玉和他夫人令狐枚。
“那一切順利,我先走啦。”李洛淺淺一笑,轉身要離開。
“不一起么?”他喚住她。
“不合適。”李洛笑著搖了搖頭,“他誰都沒帶,只帶了他愛人來,應該是想私下和你聊聊。”
“哦。”他不愿她走,但一時又扯不出什么理由,只好推門進去了。
路祖玉的確是來聯絡感情的,對于小柴準備的財報,只是草草翻閱。既然林穆對于亦舟有信心,財報數據他是不怎么擔心的。
路祖玉不多時便開始了表演,假情假意地裝作對幾個月前峰會上的事情氣得跳腳,說是手底下的人小動作搞習慣了,擅作主張,聯系了一個來路不明的記者。要不是林穆后來提醒他,他都不知道鴨舌帽是誰。
他說這種下屬留不得,已經裁掉了,公司上上下下都做了培訓,確保對接的媒體從業人員得具有基本的職業操守。
周詩亦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語。
峰會事件之前,周詩亦便多次受到龍育的熱切邀約。當時他對SPAC仍是存疑,更傾向于繼續觀望云畫對接的情況。
出事當天,龍育馮業的短信就追了過來,信誓旦旦地說這絕對是路祖玉的行事風格,周詩亦也當晚和他見了面。
周詩亦很快查清了鴨舌帽的身份。從峰會入場注冊手機和身份證來看,鴨舌帽不過是個十八線自媒體的實習記者。
那自媒體公司今年二月才注冊成立,連個正規網站都沒有,查不出什么信息。可是一個營業額為零、公眾號粉絲數不到一千的科技教育行業自媒體如此得罪人,多半是被當了槍使。
當時蔣元的提議是派人跟上兩天,看看這家公司進出的都是些什么人。周詩亦沒那耐心,拿獨家采訪作餌,直接把人約了出來。
一見面,蔣元一通天花亂墜地講,滿口“交情”、“人脈”、“圈子”,加上一些蠅頭小利的誘惑,這人立馬抖了個底掉,果然是云畫的手段。
自此周詩亦轉頭與龍育打得火熱,這兩邊做事卻是半點風聲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