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會，點點頭。
他又何嘗不知這一番折騰根本不值得？
禁用了員工電腦的USB輸入/輸出端口，升級了文件加密技術，統一了涉密載體標識……一套操作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投入了人力財力，傷害了99.9%的員工的積極性，為的是嚴懲那0.1%的害群之馬。
可笑的是那0.1%根本無法杜絕，今天出了一個陳山山，明天一定會有別人。只要有利益，就會有人不擇手段。
去不去和這些人死磕到底，應當是利益的抉擇，而非仇恨的宣泄。
李洛又笑道：“林語告訴我，鄭力也怪可憐的。他女朋友不讓他玩游戲，總是查他家里的電腦。好不容易在公司電腦上下載兩個游戲，也不是在工作時間玩，結果還差點丟了工作。早上我看你對他……”
“對不起。”他靜默了一會，再次開口時，聲音澀澀的，“是我沒能處理好。”
平平淡淡的話語，卻令她心中歉疚，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廖為說得對，公司壓力這么大，她自己卻出于一些小委屈，急于躲得遠遠的，沒什么擔當，更別提勇氣。
她想和他道歉，說自己那些個賭氣的小心思著實不應該，說自己想陪著他一起走下去，說自己……
……很想他。
遣詞造句好半天，張了張嘴，又覺得這些話說出來倒顯得廉價。
左思右想，她決定道歉得一步一步來，從最近的一次開始。她又把腦袋擱在他肩上，“那個剛才……我不該上她的車，以后我聽你的。”
他的腳步一頓，輕笑著問：“什么聽我的？”
李洛覺得還是一步到位算了。
“都聽你的。”她把臉埋得深了些，臉頰貼著他單薄的衣領，燒得滾燙。
他的腳步驀地頓住，還未回過神，李洛掛在他身側的兩只腳不停地踢了起來，她在他耳畔小聲說：“放我下來，有人來啦。快點快點！”
李洛急得跳腳，可是身前這人不知是傻了還是故意的，抱著她的腿不放，坦蕩蕩地面對走過來的一行人。
眼見著亦舟七七八八一群產品經理笑呵呵地走過來，李洛羞慚得想哭，別開頭藏在他脖頸后，腦子里冒出一個詞，狼狽為奸。
“你再不放我下來你信不信我……”話還沒說完，她覺得雙腳忽然著地了，趕忙，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兩步，站開老遠。
“周總好。”
“周總。”
“中午吃飯啊周總？”大家在幾步開外就朝他點頭問好，順便也朝她行著注目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