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半晌,她答道:“我、我不路癡,我方向感很好的。”
周詩亦笑了。她不覺得自己那話有什么幽默感在里頭,不過他總是很捧場,笑得很好看。他過來牽她,李洛本能地躲了一步,而后又覺得自己這反應有點荒謬,于是主動伸手拉住他,木木然地由著他牽著往前走。
上車之后,周詩亦說先前和路祖玉打過招呼會晚一些,現在過去還來得及。李洛問他可不可以改天,他掛檔位的手停了半秒,很快點頭答應了,致電回絕了路祖玉,說是改日再約。
“你怎么了?”開車回家的路上,周詩亦再一次問她。車里暖洋洋的,李洛平靜地把剛剛的事兒說了。
然后她覺得像這一類的事情,興許不該在對方開車的時候提,車速實在是提得過猛。
其實李洛并不怎么理解他這么生氣的原因。
他是認為南含笑把代持的事情告訴自己,顯得他有事瞞著自己?還是說他在自己面前講述的那一段和優寧感情飽滿的創業歷程,現如今混雜了一曲纏綿悱惻的愛情悲歌,反倒是駁了他的面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體質,好像每次談個戀愛,明明挺淡定的男人,都會被自己惹得頗為暴躁。她先前還勸林穆養血潤燥、壯筋續骨、固本培元,現在來看,這莫不是自個兒的問題?
印象中林穆的性子是最淡定的。不論是通宵達旦的加班,反復修改的報表,還是發飆失控的客戶,都不曾令他失了從容。她見過其他領導垂頭喪氣、暴跳如雷,只有他一直是沉著應付,冷靜地平衡著各方利益。
這么一個人,怎么會被自己氣成那樣?
她靠著座椅合上眼睛,準備好好檢討一下自己,檢討了半分鐘后,不幸睡著了。
二人上樓之后,周詩亦拉住她,“剛才的事,我們談一談好嗎?”
李洛也不知道他想談什么。從周詩亦在車上的反應來看,南含笑說的屬實,并沒有冤枉他。既然如此,那也沒什么好談的。
李洛覺得瞌睡還沒醒,只說是困了,明天再說。周詩亦默了半晌,點點頭說:“好吧。”
他心中明了,她不愿同他細談什么,說困了,無非是個攆他走的借口。李洛回臥室之后,他坐在客廳沙發上許久,也沒有回自己那屋。
他想她或許會睡不著,半夜起來。他怕她一個人胡思亂想。后來蔣元來電話,問他們怎么沒和路祖玉去吃飯,周詩亦應付了幾句。
蔣元聽他的聲音頗為壓抑,追問了之后,對于南含笑的舉動很是吃驚。“那現在怎么辦?”蔣元在另一頭大聲道:“你打算去找那女的算賬嗎?”
周詩亦閉著眼靠在沙發上,腦子里一團亂麻,“明天再說吧。”他還是想和李洛聊聊,在那之前,他不愿輕易做出決定。
晚上十一點多時,李洛的手機響起。她之前忘了把手機帶進臥室,落在了玄關的桌上。
周詩亦看了眼屏幕,是莫飛。他估計是工作上的事,接起電話,正要開口,莫飛已經迫不及待地搶了先:“小洛,你晚上碰到林穆了對嗎?你是不是和他說了什么呢?林穆他……”
“莫飛,李洛已經睡了。”周詩亦的態度疏離。
“哦哦。”莫飛連忙回答,在電話這頭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捂著臉道:“我知道了周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