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總您在瑞典度假嗎?”李洛顯然沒想那么多,又笑著抬頭問。
林三歲平實地回答:“對,滑雪。”
“滑這么久?”李洛笑問。
林三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看著似乎有些憔悴,唇色很淡,皮膚白得幾近透明。眼眸依舊,春山眉黛,愈發妖孽了。
這女人怎么還出來禍害人?有沒有人管管?
思及那個該管管她的人,他想和人正午決斗、不死不休、一了百了。
“如果沒別的事,先這樣吧,我還有會。”林穆覺得這個月和她說話的時間已然超標,他結束了視頻。
李洛愣了一愣,“錢么錢不給我發,職么職不幫我升,假么假不讓我放。這樣的領導,你還好意思去滑雪?摔斷你的腿!”
李洛啐了一口,就拉開門出去,正巧碰見同事領著邵藍過來。
邵藍并不像很多電視劇里演得那般無理取鬧、潑婦罵街。相反,她很有教養,態度懇切,姿態擺得頗低。
“笑笑她爸是絕不同意我來找你的,是我唐突了。”二人坐在會議室里的時候,邵藍開口先是道歉:“我知道笑笑的這個蠻橫脾氣,影響你們的生活了。她爸爸因為這事,說過她太多次,可怎么都不管用。說到底,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盡到義務,把她慣壞了。”
李洛看著眼前這位中年女性,她的衣著打扮樸素大方,和一般這個年紀的婦女無異。可是她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處變不驚的從容,在一言一行里。
即使是這樣,現在邵藍的語氣里,依舊難掩急切和難堪。
按邵藍的說法,南含笑在和家里鬧翻之后,搬離了原來的住處,自己新租了個房子,地址誰也沒告訴;但她天天會去露娜智衣,幾個小姐妹也都能見著她,所以家里人多少還是放心的,就沒再去觸她霉頭。
直到一周前。那一天,南含笑沒去公司,同事們一整天都沒聯系上她,慌忙告知邵藍。
邵藍和南中民發了瘋一般地找,終于在H市郊外的一個醫院找到了南含笑。
她在那之前從一影社開車出來,也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神智不清迷了路,在邊上風景區的路邊停了一晚上,熄了火又沒關車燈,放空了電瓶。
邵藍接下來一部分的敘述含糊其辭、吞吞吐吐。但李洛大致猜到,南含笑可能出現了用藥過度的情況,也不曉得是開車離開一影社前還是后來停在風景區那一晚。
路人發現她之后,立馬報警,送她去了附近的醫院。在派出所做了筆錄之后,南含笑被轉到A市市一醫院精神衛生科去了。
“我沒有怪詩亦的意思。”邵藍的話說到這兒,眼里的淚水藏不住了,“像這類問題,先天占一部分,小時候的成長環境占一部分。說來說去,都是我和她爸爸的錯。”
李洛低下頭。先天占一部分,成長環境占一部分,當下的社會關系、情感因素,肯定也是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