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是,周詩亦壓根不搭理林穆。
今年三月初,亦舟和云畫的項目終于收尾。二人總算可以天高水長,后會無期,巴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但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畢竟東方姜對周詩亦這位云畫新晉的一把手頗為重視,而路祖玉和林穆又都是東方姜的得力助手。合作自然是免不了的。
林穆輾轉打聽到周詩亦下周二會回到A市,但他真的是等不到周二了。別說周二,他連兩個小時都等不住。
他頹頹地坐在路邊,東方姜的電話恰好進來,問他今晚和KSF基金的見面會,他打算什么時候到。
“我去不了。”林穆覺著胸口疼,音色很壓抑,“我讓川林過去。”他現在去了也是具行尸走肉。
東方姜在電話上聽著不對,很關心他:“你咋回事兒?”
林穆忽然想到東方姜保不準知道周詩亦的行蹤,態度懇切請她幫忙。東方姜知道他倆極不對付,也聽說過大致的原因。她認識林穆這么多年,知道他絕不是個會求人的性子,眼下這事兒應該是真難倒他了。
于是東方姜挺厚道地幫林穆約到了周詩亦。
周詩亦人在H市,開車過去只要三個小時。林穆傍晚就到了周詩亦在談合作的那所職業技術學院,在籃球場邊上堵到了剛和校方談完事情的周詩亦。
兩個人都穿得不算太過正式,白襯衫松開一顆扣子,休閑西褲九分長,恰好露出骨骼分明的腳踝。
遠處略略一看,二人模樣生得極好,一個清俊如玉,一個淡漠瀟灑,邁著長腿走著,默契十足,像是一對下課來逛校園的“好朋友”。
當然,這是遠處的觀感了。
近處,兩人一見面又是壓迫感十足。周詩亦的兩位助理和一位學生向導都“迫不及待”地跑去了學校破舊不堪的食堂參觀,一個個臉上莊嚴肅穆的神情像是要去紫禁城里走走。
周詩亦在得知林穆的來意后,答得挺簡短:“無可奉告。”他抬步就走。
“我想去看看她。幫我一次。”
周詩亦啞然失笑,停下腳步問:“林穆,她那么喜歡你,你是怎么待她的?”
“我待她不好,不該再去找她。”林穆手插在褲袋里,音色孤獨而堅定,“但她是我的命,我放不下。”
周詩亦怔了一怔。
許久后,周詩亦轉回身,坦誠道:“她現在的情況,醫生的建議是,不太適合再去處理復雜的社會關系。你們這個行當的工作狀態,還有你和她的個人關系,都會給她造成挺大的壓力。”
周詩亦說到這里,眼神飄向籃球場,苦笑了一聲,“不過說到壓力,失業、分手、朋友自殺,她也算集齊了。”周詩亦再次凝眸,看向林穆:“我照顧不好她,你也夠嗆,還是她自己做得最好。”
“我不信這些。”林穆十分執拗,不依不饒:“你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告訴我她住哪兒。我要去見她。”
周詩亦興致缺缺,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