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感到車內的氣氛逐漸變得兇惡,趕忙把手里的另一份文件遞給她,語速稍快地匯報道:“昨天晚上我和紐約的幾個財富管理顧問在電話上簡單聊過。你可以看看這里面的資產配置,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們飛一趟紐約去見財顧和律師,把聯名賬戶辦起來。我婚前的儲蓄都放進去,之后不管是投資項目還是……”
“你少來給我假惺惺的,先把昨晚的醫藥費還了!”李洛瞇著眼睛打斷了他:“建聯名賬戶、統一管帳,說了半天,你就是想訛我的錢!”
林穆哭笑不得,“你出一,我出九十九,怎么就是我訛你了洛洛?”
李洛頗為警惕地看著他:“是,你出九十九。但這相當于我成了有限合伙人,你是普通合伙人,決策還不都是你在做?”李洛雖然賺得不多,凈資產接近零,但是主人翁意識爆棚,“我不要你替我管錢。”
“你見過GP出資99%的嗎?”他耐心好得不像話,笑著問她:“我圖什么?”
“……”李洛自知理虧,開始胡攪蠻纏,“反正和你打交道,左右一定虧。不然怎么是你找的律師和財顧?”
“……洛洛,我們都要結婚了,錢總要放一塊兒吧?我不是不想把錢交給你管,主要是……”林穆說到這里,稍微有點緊張,喉結動了動,艱難地指出:“主要是你的這個理財能力……”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李洛把左手攏在耳后,做出一副你大聲點我聽不到的樣子。
林穆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會,還是以死相諫:“洛洛,我們就說你在紐約干投行的這五年。前兩年,稅前收入大致是十八到二十萬美金,后三年平均算三十萬左右,你住在父母在布魯克林的那套房里,沒有租金的支出,這些年下來,稅后你怎么都該存下幾十萬吧?”
赤貧洛被戳到痛處,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一根手指伸向他,咬牙切齒道:“我是沒有錢,可是我一個小小的工薪階層,昨晚上剛幫你墊了七千九百二十八塊五毛二,過去一年,我交給你的房租也有二三十萬。你話說得萬家生佛,口袋里掏出過一分錢嗎?!”
林穆不愿吃這個啞巴虧,轉開頭去,悶悶地嘟囔一句:“送你的那塊表就遠不止這么些,你還不是說丟就丟了。”
“……”李洛被噎了一句,回頭想想,這倒是沒錯。
她不是那種固執于不肯收男人禮物或者花男人錢的女人,更不會執著于在分手之后把禮物悉數奉還。她覺得大伙兒都是成年人,只要不違法違規,喜歡她的人高興送,她就收;她喜歡的人要她養,她也樂意。
互相分開了,對方要她還,她自然奉還;對方沒這個想法,那也沒必要把過去糾纏的線團再擺到桌面來一絲一縷地厘清。
有這個空,不如再去賺點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