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氛圍驀地陰沉下來,李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打哈哈:“哎……哎嘿嘿,”李洛賠著笑臉道:“我的意思就是,不管我們之間……這個這個這個最后能不能走到一塊兒……我總要有、有、有份工作,對吧林總?”
她太過緊張,稱呼好像也搞錯了。這話起了反效果,他一雙眼睛像是盛了潭冰冷的水,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李洛被這眼神壓得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子,感受到四周眾多行李箱滾輪劃過大理石地面的“呼呼”聲明顯緩慢下來,貌似有好些人在看她的熱鬧。
“李洛。”他嘆了口氣,聲音低沉:“你怎么就是養不熟呢?”
李洛小聲解釋:“我只是想說,你的錢是你的錢,我……”
“為什么‘離婚’這個字眼,你也能這么輕易說出口?”他似乎根本沒有在聽她說的話。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當時結婚,也是特殊情況……”
“我不管當時怎么結的婚。”他干凈利落道:“你想離婚是離不了了,守寡倒是可以,你馬上就能把我氣死。”
“我……”
“哪天你企圖離婚,李洛,別說是份像樣的工作了……”他逼近一步,壓低聲音,瞇著眼威脅她:“我有很多辦法,一定整得你痛不欲生……”
李洛被他這陰森森的神情嚇得后退一步,結結巴巴道:“不是,林穆。咱咱咱們又不是武林中人,刀光劍影的,”李洛急急忙忙去握他的手,又感到自己手心全是汗,趕緊把手在外套上蹭蹭干,再去拉他,“能不能別把生生死死的掛、掛、掛嘴邊,不吉利。”
“你也知道不吉利?”
“對對。”李洛拼命點頭,“我錯了,再不說了。”李洛本來還準備和他商量幾句自己面試的情況,被他這么一嚇,決定戰術性拖延,先不提了。
——————
他們二人走到登機口的時候,林穆父母已經在等了。
李洛是事后才知道,其實他父母是在公務機機場降落之后,又專程趕到民航出發層來和他們見一面,并不太順路。
李洛一個連頭等艙都沒坐過的人,哪想得到公務機這一茬,在她眼里,自己如果哪天能登上公務機,那一定是以機長副機長的身份,憑實力上去打工的。
林穆的父親林文鐸是位儀表堂堂的長輩,身材不似林穆這么高大,兩鬢也已斑白,但仍是意氣風發的模樣。他母親原玢身材高挑,一看就知道她年輕時候絕對是個美人胚子,林穆應該是像他媽媽更多一些。
他們二人對李洛都很客氣,算不上冷淡,也談不上熱情。原玢的目光由上至下掃了一遭,是那種略帶審視的目光,令李洛不由得略感緊張。
這次見面挺倉促,四個人前后也就處了不到半小時,看上去一切和諧,相互聊的無非是A市的天氣、去紐約的行程、夏季的度假安排這類沒什么實質性的內容。
林穆似乎對于這種較為疏離的家庭關系習以為常。可以看得出他父母刻意避開了一些敏感的話題,比如他們并沒有問起李洛的工作。